当下他身形轻展好似落叶,飘然七五丈远落在那屋顶上,浑无半点声响。而后运转玄功凝神纳气,心开天籁暗听屋内动静。
此时屋里几人正搭话头,想是那来的黑衣客压着嗓音道:“眼下燕王府的众高手四处探寻几位踪迹,此间早晚待不得了。我家主人命我前来传话,还盼诸位早日离去!”
这厢话音落罢,另有个嗓音粗浑之声应道:“照理说洒家也不想闷在这里,非但没有乐子酒肉也吃不痛快。只是张大人昨日失手受了重伤,眼下启程还要押着一人防他逃了,多有不便恐为人察觉,还需调养几日方可回京师复命。”
柳少阳身在屋上听得真切,暗忖:“张安那伙朝廷鹰犬果然匿在此间,这应声的浑人听着像是那五欲和尚,他们要押送的人想来便是世子了!”
那黑衣客闻言,沉声道:“你们心里的那些个盘算,无非就是还指望那人反目燕王,相助朝廷平息燕乱。这自古父子因利成仇的固然不少,可那跛儿的脑袋倒还灵光。他眼下就是世子早晚登位,绝不会急着想当什么燕王。我劝诸位不如斩草除根断绝后患,一心一意和我家主人合作。莫要一时打错了主意,终究落得满盘皆输。”
他这话道罢,屋内半晌寂然无声。蓦而有人清咳一声,却是那张安的声音说道:“阁下误会了,本官既然与你家主人精诚合作,便绝无背信毁约之意。只是离去之时张某负了皇命,只好回去请圣上发落。眼下锦衣卫在北平的兄弟尽数折了,我这身边只剩下两人,加上本官伤重元气未复,再带着那人想走实在不易!”
那黑衣人听了这话语气稍缓,依旧压着嗓音道:“张大人未有贰心那是最好!如今燕地各处戒严盘查甚紧,我家主人生恐路上出什么岔子,便用王府的车驾送诸公南归。明日卯牌中官黄大人亲来接几位出城,张大人今夜可得准备停当,莫要误了时辰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