庐江,寡妇庄。
清秀少女擦着汗水自田垄间抬头,看了看天空中高悬的明日。
春耕已过,南方的日头其实还不算太热,但若长期待在阳光下,一样会感觉灼人,对于自小娇生惯养的桥舒来说,这段日子简直就是地域一般。
“阿姊,热~”桥舒看向远处埋头干活的桥颖,高产粮种对农夫来说,固然是好事,但也代表着更加忙碌,原本三个月乃至半年的活如今浓缩到一个半月里来,很多年迈的老农都受不了,更别说这些昔日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富家姑娘了。
桥颖闻言抬头,看了看四周,伸手一挥,一股子寒气朝着桥舒飘来,刹那间,桥舒只觉浑身舒畅了不少。
可惜这股子寒气并不能持续太久便被骄阳驱散了,桥舒可怜巴巴的看着桥颖。
桥颖摇了摇头:“快些做完农活。”
桥舒嘟了嘟嘴,只能无奈的继续弯腰干活,粗布麻衣也难以完全遮挡她那充斥着活力与朝气的身姿。
“早知如此,当初便该答应那吕玲绮,跟她也比做这些强的~”上午的农活做完,桥蕤担着担子来到田边,食盒之中的食物简单到不忍直视,桥蕤显然并不擅长此道,桥舒忍不住再度抱怨道。
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这般抱怨了,也未必就全是开玩笑,由俭入奢易,由奢入俭难,作为天之娇女,自幼集万千宠爱于一身,虽然不至于张扬跋扈,但何时受过这般清贫生活。
吃的要自己种,自己做,平日里休闲时候,也就是看一帮光屁股小孩在庄子里玩耍打闹。
以前不明白这么大的孩子,为何还要光着屁股走,难道就没有廉耻之心?
真正过上这些生活后,渐渐明了生活的苦,哪是没有廉耻?分明就是没办法,她们看不上的粗布麻衣,可能已经是这些家庭最好的了。
“休要胡言!”桥蕤冷哼道:“我桥家乃名门望族,累世忠臣,焉能事贼?再说那吕玲绮乃贼人女子,不知廉耻,女子岂能上战场!?”
“当初您老还不是让我姐妹上阵与那楚南作对?”桥舒撇了撇嘴道:“若非如此,我姐妹二人也不至于被人家打!”
说到此处,不禁回想起当初吕玲绮那不留情面的出手,一拳将阿姊打飞,方天画戟架在脖子上的那一刻,是桥舒从未感受过的恐惧。
“那能一样么!?”桥蕤语塞,随即大怒,这小女儿越来越不把自己这老子当回事了,破口骂道:“此乃为国而战!”
“父亲……仲氏么?”桥舒小心的提醒道,无论是桥蕤本身还是刘勋,都算是袁术之臣吧?所以……老爹说的为国究竟是哪国?
桥蕤默默地站起身来,左右四顾,找了根木棍便朝桥舒走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