雪从沙沙的小盐粒变成了飘飘荡荡的鹅毛,秦飞看着胯下的枣红马,长长的睫毛结了霜,鼻子里呼出大团大团的白雾。
周围的一切都很陌生,秦飞不确定是因为雪改变了大地的景象,还是他们走上了一条跟来时完全不同的路。威筮侯走在最前面,骑在马上像一尊雕像,姿势一直没变过。
白富宽揣着手,打着盹,不时被颠得一个激灵,胡三披着客栈里的黑衣人的麻布斗篷,瑟缩着身子。秦飞的手和脚都冻得生疼,把腿紧紧贴在马肚子上。
一开始队伍后面偶尔窜过的野兔松鼠或者狐狸,他都警惕地确认是不是大罗国的追兵或者强盗。当雪已经完整地包裹了地面,他也完全放下了心。这种鬼天气不是为了逃命,谁会愿意加班干活,当然除了他们这帮倒霉鬼和更倒霉的胯下的马匹。
他现在最担心的就是胯下的马儿扑通倒地,毫无声息地死去。
拖沓的马蹄声和喘息的声音让这片荒野显得格外寂静。前面的威筮侯忽然低声说了句:“注意警戒。”声音不大,能听出紧张的情绪。
秦飞提醒众人都打起精神。白富宽不大情愿地小声咕哝了几句。还没说完一阵咯咯咯的猫头鹰笑声吓了他一哆嗦。
胡三小声说道:“你们有没有听到好像有女人的哭声?”
郑大壮接话说:“你小子别瞎扯,哪有什么女人,本来遇到个夜猫子就晦气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