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女子眼眉间好神采,将一个掌柜训的服服帖帖,全无娇弱气。”徐冲赞叹道。
沈括没料到徐冲这个武人是这么赞赏女性的。
“我倒与她有两面之缘,何止无娇弱气,还很有江湖气,是个会使短刀的。”
“呵呵,果然奇女子。”
楼梯上裴员外此时转脸回身,不期认出了沈括,赶紧下来拱手施礼,然后将两人迎上二楼。二楼人少得多,三人便在临窗小阁坐下,伙计很快奉上茶水。
徐冲倒是不想废话,直接掏出皇城司令牌放在桌子上。裴掌柜毕竟吃过见过,知道这架势不是善茬儿,赶紧赔笑唱喏,赶紧先找话周旋着探听实情。
“原来是皇城司的大人。想是那李纬把刁状告到上面了,”他转向沈括,“那日这位公子也在,是知道实情的,我这里讲的就是比古乱真,从未说过卖的画就是真迹。”
“员外莫急,不是为这桩事。”沈括道。
“不是此事?却为哪桩?”
裴掌柜一头雾水。
“我们来为的哪桩事情,你竟然不知道?”徐冲咋呼道。
“小人确不知啊?请大人明示。”
“我问你,近日可曾买入宫中黄门偷窃出来的赃物?”
“冤枉啊大人,宫中有闲杂无用之物经由黄门流出,原是常例啊,也不单裴某买。前几日是从梁怀吉处买过一盏木圣喻浩的宫灯,却说是宫里无用,公主拿出来换些例钱赏下面人的。这些话是梁怀吉说的,是不是赃物,拿问他便知。”
“他说什么你就信什么?”
徐冲板着脸道。
“嘿嘿,梁先生的话,我自然还是信的。思来想去,无非是驸马恨他,找茬儿告发而已。然而驸马他却欠思量,此事公主岂会不知?若不然借梁怀吉十万个胆子也不敢私卖了。其中曲直不好分说。到时候公主一脑,自然也就追究不下去了。其实何必劳烦二位来,只须让他驸马去公主那里对质不就真相大白了?”他一转开始嬉皮笑脸,大概心里评估这件事大不了。
“裴掌柜,我们也不为难你,其实我们也只是想要看看那盏灯。公主那里如何是后话。我们只要那盏灯。”
“实不相瞒,这盏灯我可以双手奉上,只是此刻不行啊。”
“我们还要回去复命,你却百般敷衍,为何说此却刻不行?”徐冲怒道。
“上差息怒,此刻灯不在此处,就在那白矾楼上。”
“在白矾楼?”沈括心中一动,他立即联想到刚才看到锦儿下楼,看起来必有关联。
“实则,今夜迷社同好约定汇聚矾楼观此巧匠的木作,本社还起了个名头,谓之三趣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