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呵呵,近了许多甚好。”他欲转身,却见沈括还有些垂头丧气,“我看你还是不想信,或不敢信。不妨事,哪日你将那小苹叫到那老鸦巷地方,我再教你几句话问她,若她对答少疏漏,回话无无破绽,便是和尚我昧己诛心,错怪了这女子一场。”
沈括也不置可否,没有答应,看着和尚志得意满离开。
他叹息一声,转身向御街去,走的很慢也不怕冰冷春雨眼看就要浇灌下来,只是低头思忖和尚提到的这种可能性。
现在看起来,若是排除其他不可能,小苹的嫌疑还真的陡然增加不少。但是小苹只会弹唱,并未听说会口技?她一个弱女子,生的好看又命苦,怎么可能藏着这么许多秘密?
远处滚滚雷声越来越近,街上行人都快步逃开。如今惊蛰已过,已然是蛰虫惊而复出,春雨来临的时节了,这大概是刚才和尚大喊两遍迟来了的原因?
他只顾低头向前走,希望一声惊雷能震醒自己,把所有想不通处都想明白。
却听前方骚动,似有人在大呼小叫,仔细听,竟然有人在惊呼:“又闹妖了,又闹了……”
他猛抬头就看到迎面几个人疯了一般跑来,裹挟着街上其余人也一起乱跑。
他拦住一个惊慌失措的人:“前面怎么回事?”
“御街,御街,那里上又有妖孽了。”
“什么样妖孽?”
“我又没亲见,怎知什么妖孽?只听身后有人喊,你不惧死自己去看,休要阻我逃命。”
沈括闪开,那人仓皇逃走,原来这人也没看到只是被别人一喊吓破了胆。想来再随便拦下一个也问不出什么,不如自己去看。
他沉住了气,又将袖子挽起,紧了紧腰带就义无反顾向前面御街去。
自昨夜见到了那些复苏的傀儡后,他心中也是万分恐惧。
人真正害怕的总是未知,然而真相渴求的也是未知。此刻他却盼着再次看到那些东西,靠自己的一双慧眼洞穿所有机关。
跑出几百步,前面人渐渐稀疏起来,看来都跑散了。
隐约的春雷声中,他走到了空荡荡的御街上,远远就看到白矾楼上窜蹦着的傀儡,他们如同一群顽童般,围绕楼顶跳跃起舞。远处电闪时,这些傀儡看的格外真切和狰狞。狂风卷来的黄土迷了他的眼睛,他揉了揉眼睛细看,却见不仅仅傀儡,空中还飞舞着一面巨大的旗子,正是那面妖幡。这些傀儡精似乎就是在这面旗子指挥下,在空中四处乱窜。
他横下一条心,非要看清到底是怎么回事,于是迎着狂风电闪向前去,几乎到了白矾楼下,却见斜里窜出一匹马绝尘而来,马上之人正是徐冲。
“我道谁独自在街上,不要命了,快跑。”
他驰马过来,一把抓住沈括不由分说拽到自己马上,那匹陇右好马也是健壮,多带一人仍然奋开四蹄疾奔而去。
沈括勉强回头,闪电中,那些傀儡通体惨白,仍然在白矾楼顶上嬉闹,并未追过来。
“停停!!”
他大喊起来。然而此时雷声大震,徐冲没有听到(或者装没听到)
“如此逃离现场,如何破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