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应该也被这用铁链团团锁住的傀儡也是吓住了,然而很快稳住了,随后快步走到近处仔细观瞧。
“如何得到的这个冤家?”
“昨夜我与师傅辞别去往御街,当时东风大作,雷光闪烁中,就看到一众傀儡正在白矾楼楼顶四周飞来飞去,真个是群魔乱舞。”
“此事我已听说,还听说白矾楼四处都有失火。却不知竟然还落下一个……”
“当时落雷,点燃了屋顶,也劈落其中一个傀儡。”
“就是这个?”他蹲下与那靠着墙歪斜躺着的傀儡平视,然后慢慢撩起它额头上的符咒。
“正一天师咒?这不是杨春官的北宗丹道传承。必是李承庵道长施的符。”
“确是李道长,师傅您还懂这些?”
“我虽在释门,然而玄宗道法我也都略懂一些。”
“师傅,我想这傀儡内必然还有些机巧,只是被他锁链一捆,拆解不得了。”
“和尚将那傀儡翻转,看到了背后的缝隙,确实可以从那里分解。”
“果然是喻家家传,这便是那喻四郎最得意的连环榫、千巧扣。”
“连环榫千巧扣?”沈括显然是第一次听闻。
“这是喻皓酒醉后常吹嘘的机巧,不用粘胶钉子,却将木作做的严丝合缝,互相叠押层层牵连,无法拆解。”
“既然能装成,就一定逆而拆开?”
“话虽如此,却只有装过一遍,知道就里的人,才能逆行拆解。不知先后要领,便生千种心机也枉然,若贸然行事,只能用斧凿锤锯。这样,这个东西必然就拆坏,不成证物了。”
“如果没这锁,大师傅您行不行?”
“大抵可以吧?”和尚道,他刚说了不知道要领千种心机也枉然,大概说的是别人,他自己倒是很自信,而且有些跃跃欲试。
“大师,不如我们破了这锁先试着将它拆开一看?等看完了,再原样装回去,李道长便不知道了。”
“破连环榫,拆开这木偶我倒是也很想试一试,只是这锁么。”
“锁怎么了?也只是寻常锁。”
“虽是寻常锁,却不好拆啊,你看,这锁孔用胶漆封死了,这漆淡黄色,却非常见,你一动封漆掉落,不就漏了。你与杨春官师生之谊,他与李道长又是师兄弟论,若不告而拆,怕是不好交代啊。”
“这一层却是如此,但这便如何是好。”
“须找到同样配制的蜂漆,先用火烤化再以一曲一直两根弯针从锁孔入,慢慢试探机簧才能开锁,待一切完毕,复归原位后,再用自备的色泽一致的胶漆封死,才能不漏破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