前面那怪物还在挥动前臂左劈右砍,老道没了兵器只能东躲西藏,眼看被身后一张桌子挡住,那怪物手上钩子,转眼就要劈将下来。徐冲一个箭步抢到近前,扑倒老道滚到一边。电光火石间,那怪物铁打的长钩扫过,将木桌一角砍断。这玩意儿的锋利程度足以匹配刀剑。
怪物一击不中,咆哮着冲向徐冲和老道,双钩在两人头上挥动。两人不敢应战,只能在这楼上桌椅空隙间爬行。那怪物居高临下步步紧逼,它每一步跨出也极大,然而这楼上确实桌案椅子太多,阻碍了她痛杀二人。
这一追一逃就在阁楼上展开,就把沈括给拉下了。他借着月光看到地上丢满了竹筒和杂七杂八的东西。想来刚才徐冲抱住老道就地一滚,他这些宝贝就从百宝囊里掉出来了。
他的火镰也就在边上。沈括赶紧捡起。既然这个东西能吓坏帽妖,也许也能吓住这个怪物?
他蹲下猛打火石,火星溅落在火绒上,小心吹了吹,渐渐燃起了火苗。
这功夫,那怪物正在阁楼上满世界追老道和徐冲,把桌椅连劈带推,撞的东倒西歪。
眼看两人被逼到阁楼角上,背靠着栏杆,除非跳下去已然没退路了。
那人头怪物,再次娇笑起来,徐徐抡起她的右臂铁钩。
“住手。”
沈括大喊一声。
那怪竟然闻声停住了,慢慢转过头来。她头上的云鬓发髻已经散乱,长发飘散开来。帷帽也早不知掉到哪里,只剩下那副面具还带着,刚才看不清楚,现在再看,乃是一副鬼怪面具,与早上皇宫里见到那大傩师戴的有几分相似,只是更可怖些。
沈括并不多说话,只是手上火绒点燃了竹筒上引线。得了这便,徐冲和老道趁机从那怪高高举起的铁钩下爬行逃脱,暂得安全。
那怪发出狐疑沉吟声,随即意识到不妙,转身就跑。沈括握住竹筒后面紧追,他也豁出去了,今天即便死也要看看这到底是什么样东西。当然他心中万般清楚,那怪身外还罩着衣服,如果被这竹筒喷出去火星子点燃,倒是可能反转胜负。但是这么在楼里一喷会不会点燃四周木头,把京城第一的产业烧成白地?那他管不着了。
那怪大概已然看明白局面,知道沈括这一手可能翻盘,腾开四肢拼命向前跑。前面被一排屏风挡住,被它铁钩开路打的粉碎。沈括在后面紧追,只恨这引线太长,怎么还没烧到火药捻子,眼看与那怪的距离拉长了。跑过那粉碎屏风时,见到北面窗口,有一样怪异东西被布盖着,好生奇怪,然而现在没工夫察看了。
引线终于燃尽,竹筒口处火花喷出,火焰虽然散乱,但是仍然有一簇耀眼火星正中那怪裙子,转眼燃烧起来。那妖怪尖叫一声就四肢齐走奔到栏杆处。那双铁钩前肢在地上,刻出交错向前的刀刻深痕来。
沈括看它身上火苗渐熄灭了,不由得暗叫不好。然而那怪却受了惊吓,不想恋战,四肢着地跑到栏杆边,纵身跃到栏杆上,伸双钩钩住上面瓦片,转而一纵身上去,不见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