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在,我夹在书中。”沈括低头去找。和尚走到那张琴边,将它放到窗台边,站着弹奏起来。弹的是一首不知名的古曲,一时间琴声如旷谷幽兰,古意盎然。
沈括一愣神,没料到和尚琴技不俗。
他正襟坐起,在一旁闭目静听,然而和尚琴声一转激扬,却停住了。
“怎的这琴弦也有些刺痛。”
他抬起右手,却见食指竟然破了,流出一抹鲜血。
“大师赎罪,这琴是从白矾楼现场搬来的,没料到琴弦上有了毛刺。”沈括赶紧拿来一张纸,想要包扎,和尚却不以为意。只是将手指在油腻衣服上蹭了蹭。
“如此说,这张琴便是小苹的?”
“正是。”
和尚确实一反往日,没有多说,只一屁股坐下。沈括将那根夹在书里的头发递过去,他也不看,只放在鼻子前嗅了嗅。然后低头去嗅那张琴,沈括心想:又来了。
然而和尚只是拧着眉头摇了摇头。
“大师?”
“气味不同。也许是贫僧着了相,冤枉了她?”
沈括长出一口气。
“存中,今日你去了白矾楼上?”
“是啊,还是老样子。我就取了这把琴回来。”沈括没有据实告知昨夜今晨的这场凶险,刺杀当今官家的事情实在太大,出于谨慎,他决定将是否告诉和尚的决定权留给包龙图。他担心怀良每天喝醉,会把事情泄露出去。他那铺子又如同消息中转站,怕是很快人尽皆知。
当然由于京城里夜间早就没人敢出门,白矾楼一带住户,更是都跑去乡下,所以昨夜这一场大闹,竟然没有多余的目击者,也没传播开去。可见没有发射那颗烟花,也有意外的好处。
和尚将头发归还沈括,又起身在屋里走了一圈,头仰的挺高。
“师傅,您这又是为何?”
“前几日我在这间屋子里嗅到一些桃花花香,倒是与刚才那根头发有些像。然而现在闻不到了。无从对照了。”
“这间阁楼下面都是桃花,自然有些桃花气味。”
和尚也不多说坐到窗口位置,随便从桌子上拿过一本书翻看起来,他看书如飞,很快翻完丢到一边,又拿起一本看。沈括也惊讶于他的速度。
沈括也拿起一本细细看,这里的弥勒教书册本子,他都看过,确实没发现更多有用的东西。
两人一直看到下午未时,其间只有下面差人送上两碗面当做午饭,并没有其他事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