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原来公子心里还有我,怕我街上乱走,被捉去斩了。从此只剩下腔子便吃不得饭了。呜呜呜……”
沈括也不知她真哭假哭,只能安慰:“你能知道我这番心意就好。我只想你好好活下去……”
“其实,我还有一门法术,”小苹破涕为笑,“若是被砍了头,这腔子还能走路,也还能吃饭,只是认不得路,会撞南墙。”
“现在什么样时节?大姐何必说笑。”
“你看你这冤家,我说笑你又恼了。”小苹噘嘴作微嗔状“为了等你,我把自己带到这死路的巷子里了,如今是跑不脱了,不如你把我绑了,去见那黑脸相公?他也能赏你几百贯缗钱,你再烧些纸钱给我?”
“哎!!我一片心意,你如何不懂?我知道你与那弥勒教有些关联,但是必然有苦衷。绝非歹人”沈括道。
“天大的笑话,你如何知道我不是歹人?”
“你昨夜告诉我的呀?”
“原来也是偏信我一面之词?公子对我却是百般的真心?”
“我对你,自然是一万个……你今日找我,必然有事?”
“事情倒是真有。我查探到那‘诸葛遂智’的去向了。”
“哦,说来听听。”
“那奸人藏在喻景身后,最会诡诈奸计,然而却处处防范,时时戴着面具,不好认得容貌。然而一行一言都像是个僧人。”
“这些已然知道啊。”
“你可知,这弥勒教谶诗之事?”
“我等追查的就是这一桩事情。如何了,倒是快说?”
“我只知那奸人来后,撺掇喻景另寻了一处隐秘所在,专心要成就那句复则王的当空瞾耀的谶语。只是不知道那地界在何处。然而喻景每日来往甚短,也多在深夜,可见那地界不远,也不必等早上城门开放。”
“那隐秘地方必然在城里?”
“我跟踪了那喻景,那厮灵巧的紧几无马脚,然而每次他返回,鞋上必沾染草屑和马粪。可见去了一处有牛马的地方。”
“这城里有牛马的地方,只有开宝塔下牛马市了?好好好,还有何事都说与听……”
“哈哈哈,”小苹一声娇笑,打断了沈括贪婪的求知欲,“徐节级还是会月下紧随。我家郎君也是忒笨,忒不小心。”
沈括急转身,看到远处巷子口,一个人从阴影里站直,看身形正是徐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