当所有不可能都被排除,那么剩下的唯一一种可能,无论看上去多不可能,也只可能是真相。这是怀良当初教他的思考方法。
两人在这幅画前,仰头久久观看,全没有答案。直到包拯被官家宣去寝宫讲解案情。官家自己不敢来看,只能将老包找去间接了解一下,难免又是一场惊吓。
沈括与徐冲一起离开皇宫,此事已然近子时,天色已晚,他只能去徐冲的军营里忍了一晚,天亮开城门后再去杨维德家。
他出城门前,已经听到街道上各色人等在传宫里又闹帽妖,以及帽妖画作地狱变相图的消息。这路传言的传播速度简直无与伦比。
六月初七,这一整日,沈括都在杨维德家里苦思对策。老杨也被急召进宫,给官家出主意直到下午才返回。
据杨少卿说,官家好像也已经技穷,抓住他和包拯的双手,流着泪希望他们帮忙破解危局。然而这一回,事态要严重得多。因为这次的事情不是开封城里发生,而是直接在皇宫里出现了,更有甚者,今天中午官家壮起胆子,亲自到景福宫里看这幅画。发现画里那个赤身裸体,被几个小鬼举着,要扔进油锅的人,眼看着很像自己,当时就被吓瘫在地了。他觉得针对自己的阴谋已经包围了自己,何止是远在天边的客星,他开始猜疑,客星预兆的其实是他身边的人想要取而代之。
杨维德最终也求计于沈括,希望他能想想办法。沈括觉得大殿里的地狱变相图只是对手的第一招,他们谋划了近十天,一定有完整的计划。此刻对这个模糊的计划,也想不出什么头绪,然而自己可以避开难题,从另一些有头绪的线索入手。
他没有向杨维德保证自己能做到什么,只是骑着老驴去军营找徐冲。他有一个计划,但是自己完不成,必须向徐冲借一样东西。
到了军营,直说想要借他常带在身边的那个可以抓住房檐的爪钩,徐冲觉得他借这个东西怕是要冒险,非要询问他的计划,沈括只是不说。最后徐冲拗不过他,就将那个西羌爪借给他。然后他又借了一个空的箭囊,徐冲知道他要这个东西,是充满气后偷听远处说话用的,猜到今夜一定会去冒险,可恨沈括又不肯说实情。
沈括从军营出来时,已经是半夜戌时。远处闪烁的客星还在那里,虽然闪烁的有气无力,却看得人心惊肉跳。
当然他早已经想好了要去哪里,但是今天,他还想要问计于冥冥之中的命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