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九章 沈初白(1 / 4)

亥时,锣声响彻临安。

走街串巷的打更人,扯着嗓门,尖声道:“关门关窗,防妖防盗”

大周没有“宵禁令”的说法,偶有夜不闭户的人家,门前栓着的大黄犬倒不是为了防贼,主要是为了防妖。

据说犬、鸡、猫等兽类,对妖物的感知很灵敏,能够起到预警的作用,所以家家户户都养了些“毛孩子”,对待它们比自己的孩子还要好。

百姓们对于妖怪的普遍理解是夜里出没的野兽,惧怕火光,见声避行。

商铺点灯笼的原因大抵也是如此,防止妖怪袭击房屋。

像是在青江坊的虎鲨妖,便是例外了,否则也不会引起如此大的慌乱,由此,即便没有宵禁令的律法监管,百姓们也会老老实实的呆在家里,偶尔弄出点摇床板的噪响,吓唬吓唬路过的妖怪。

六十四坊明月夜。

唯有位于城池中心的中正坊,依旧灯火通明。

镇妖事物司内。

除了有家室在和老婆打牌的或是年老高寿的,在守夜的值房里打娘娘牌的,刚从公事房的床板上爬起,连官服都来不及换的,小精怪、大妖怪的,现在皆是聚集在平常集会的中堂里。

满屋二十多口人,外加几只妖怪,紧张兮兮的围在徐长青和陆月儿身旁,关怀备至。

关怀的对象自然不是徐长青这个新来的,而是对咱镇妖司的司花,陆月儿。

“陆丫头出去纪妖被妖怪袭击了?”

“什么,小月儿被妖怪弄伤了!”

听闻此言,一堆人开始从衣袍里掏丹药,拿符纸。

另有一只疗伤神通的桃枝妖,迈着两根分叉的桃枝小短腿跳到她的肩头,连忙抖落几片桃花瓣。

陆月儿哭笑不得的摆了摆手,喊道:“我,我没受伤啊,谁乱说的我受伤?”

徐长青对她的处境深有同感,默默的将贴错在自己脸上的符纸揭下,放进须弥芥子袋中。

但,这些中老年修士听而不闻。

没办法,陆月儿几乎是他们看着长大的,从十多岁的小丫头长成了亭亭玉立的大姑娘,而这些妖怪都是陆月儿亲手饲养的,可谓是衣食父母了。

“赶快喊天象科的医正王老头过来,算了,他给人看病不靠看全靠瞎蒙。”

“没错,跟个算命的一样,真丢我们道人的脸。”

“老夫就在这里,别喊了,让我看看伤到哪里了哎哟豁,伤的这么重,流血流的瘦了一大圈,小脸蛋都瘪了,头发怎么变这么短呢?”

徐长青一脸黑线的撇过脑袋,往陆月儿身后站了些。

“老王,你刚才跑去值房打牌忘拿花镜了。”

“谁,谁打牌了?”

“啊?!竟然敢欺负我们陆丫头,朱大伯磨了十年的斩妖刀看来是要出鞘了,今夜定让那妖怪知道夕阳为什么是红的,定要将它砍断!切开!剁碎!”

“老朱,你这个天象科的保章正还是乖乖数星星吧,专业事专业人,我这‘纪妖出马’现在就过去降妖”

“哎呀,我没有受伤!”

陆月儿忍不住用力跺了跺脚,猛撸了两把怀里抱着的食铁兽,娇嗔道:

“我还要跟杜叔叔讲妖怪的事情,麻烦大家先回去休息吧,明天再来看望,呸,明天好生作工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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