根据户籍册上的记载,令狐仇本是梁州人,在太安七十年落户临安,于太安七十九年搬入了青江坊,次年迎娶正妻,也就是府署官吏的女儿。
时至今日,纳妾五位。
“好家伙,一年添一房,稳妥啊。”
徐长青感慨了一句,转而想道:梁州人善养狐,更善捕狐,此人从梁州来临安,便有了解释。
陆月儿轻飘飘的瞥了他一眼,盯着卷宗琢磨了半天,也没看出个所以然。
索性拿出太师椅,坐在一旁嗑瓜子,不时瞅向还在研究的徐长青。
“你不准备弄清真相了?”
陆月儿抓起一缕青丝,薅了许久,无奈道:“哎呀,这不就是个狐裘富商么,死的莫名其妙,让人摸不着头脑。”
看来陆姑娘的脑袋终究是塞了太多甜食,不大好使。
徐长青一遍又一遍的翻看,其中有一点令人注意。
据朋友所说,令狐冲最近这段时间迷上了一位青楼女子,经常一掷千金,甚至对家里的六位妻子都没了兴趣。
总是夜不归宿,昨夜与他们喝完素酒后,说不定还会去喝下半场的荤酒。
去往青楼的路却是沿着青江坊这边,不用跨过宁安桥,霎时间,此点与他不带车夫便有了冲突。
为什么去青楼嫖不坐马车?
难不成怕妻子发现,可他都娶了这么多偏房,想必妻子很是大度,善解人意。
嗯也有可能两人早已是表面夫妻,名不存实。
这实在是令人起疑。
片刻之后,徐长青长吁了一口气,放下书卷。
周迎春坐在一旁扇着风儿,一脸期待的问道:“怎么说,看出些东西了吗?”
徐长青手指轻点桌案,颔首道:“这家伙花钱大手大脚,想必好赌,有这么多偏房,想必好色,再加上经常与朋友在外面吃饭,想必嗜酒好肉。”
周迎春撇了撇嘴:“你的意思是,就算没出这件事,他也命不久远了?”
“死者为大,死者为大。”
徐长青勾起嘴角,示意道:“你可知哪个地方能满足他的所有需求吗?”
“不夜侯?”
“呸,”徐长青忍不住骂道:“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,你开的茶楼又不能嫖,我的意思是,春宵巷里最红火的地方!”
“原来是千金阁啊,对了,你嘴上说着查案,该不会是想让我请你去喝花酒吧?”
周迎春想起此前答应他的事儿,龇牙咧嘴道。
陆月儿娇哼了一声,不动声色的将柔夷靠近徐长青的腰子,怕是他说错话后就要掐上去了。
徐长青摸了摸鼻翼,讲道:“公事罢了,月儿若是不放心,一起去就是了。”
周迎春挤眉弄眼的望着两人,本以为守身多年的他不好女色,缘道是心有所属啊。
却不知,徐长青早已领先了他一步。
这一步,便跨入了春宵巷。
正所谓,春宵一夜值千金,花有清香月有阴。
千金阁当属春宵巷里最红火的地方,而住在千金阁最奢华的雅阁,天仙子里的清月姑娘,正是那位才貌双绝的花魁。
值得一提的是,千金阁所有的花魁都叫清月,相当于传统艺能,像是一种上位者的美称。
花魁基本上都在桃李之年,十八岁上下。
约莫是没有人永远十八,但总有人十八的意思。
只不过,这届的花魁相较于以往格外诱人,如同天边明月一般可望而不可即。
传闻见过她的男人,无不思之如狂,渴望拜倒在她的衣裙之下。
但有幸获其青睐者,并无一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