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而管事只顾摇头,“产婆请了好几位,都束手无策。我们府上规矩重,不请外面的医官进内宅,小娘子是城中有名的女医,无论如何一定请小娘子过府看看,大恩大德,家主永世不忘。”
这番话让南弦讶然,“到了这样关头,贵府上还讲规矩?规矩哪里有人命重要。”
管事神色有些复杂,知道这等托词请不动她,复又压声追加了一句,“不知令兄南下之前,是否托付过小娘子,照看什么人?”
南弦闻言略怔了下,便不再推脱了,转而嘱咐仆妇传话给允慈,“让二娘子今晚不要练字了,早些睡吧。”复又对管事道,“请稍待,我让人预备车马。”
管事忙说:“小娘子不必麻烦,坐鄙府的车去吧,等看完了诊,小人再送小娘子回来。”
南弦忖了忖说也好,让婢女苏合把药箱取来,披上斗篷就跟着出门了。
后院掌事的傅母张氏追了出来,焦急道:“小娘子,这怎么使得,夜黑风高的,万一出了什么事可怎么办!”
南弦不便和她多言,只道:“有苏合陪着我,张妈妈放心。”
苏合闷着头把人搀上了马车,小厮鞭子一扬,很快便驶出了巷子。
说是往郑国公府上,其实不然,郑国公府在东城长干里,但马车却是往北行进的。
过了建春门就是清溪,虽然不如东城繁华,却也是京师鼎族所在之地。
南弦打帘朝外看,满地的银光,车内虽暖和,寒气却从眼睛蔓延进了心里。
“娘子。”苏合低低叫了声,引得南弦微微一颤。
“您说,是不是那位……”
话没说完,南弦做了个噤声的动作,苏合缩了缩脖子,不再多言了。可南弦却知道,今日要看诊的人,怕是不简单。
马车匆匆穿进坊院,停在直道旁的官邸前,说是官邸,门楣上没有牌匾,但南弦以前曾经经过这里,听说这是冯翊王旧宅。因冯翊王是死后追封,这一支的血脉几乎断绝了,故而保留宅邸但不算私产,以便将来另作赏赐之用。
管事登上台阶,向她比手,“小娘子,请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