现在他从打辽东的疾如风司马懿变成了五丈原的稳如鳖司马懿,那谁看都不正常啊!
这些忧虑都压在完颜宗弼心头,但不敢说出来,只能在那很着急地看着他哥:“阿兄,你是不是最近身体不适?要不还是喝一副符水……”
他哥把佛经放下了。
“你急什么?”
“咱们每日只行三十里,过午就扎营,我岂能不——”
“朝真公主专候咱们急。”完颜宗望说。
“咱们确实急。”完颜宗弼实话实说。
“你看这太行山,看这滹沱河,秋季涨水,山中有洪,”完颜宗望说,“她让你急,你就急么?”
完颜宗弼不吭声了,坐下来揉鼻子,檀香味儿一股接一股钻他的鼻子,钻得他鼻子直痒。
忽然他就痛快地打了一个喷嚏,说:“阿兄,你在等什么?”
阿兄露出了孺子可教的神情,但没有说话。
又是懒散的一天。
完颜宗望分出了几千兵力去围灵寿,但仍然是金军管用的策略,只围要道,不理往来的单骑。大军则缓缓向着真定城下移动,每天只走个二三十里就停下。
士兵们就很闲,灵寿的守军站在城墙上叼草棍儿,金军在营里扔骰子,真定府的宋军磨刀,再磨刀,磨到军官过来一看,一巴掌抽到后脑勺上去,“你这是磨刀呢,还是磨针呢!”
东线无战事,于是太阳又向西探了一寸,去看一看太行山的西边。
似乎照不到——如果太阳真望了望,它也会感到诧异,石岭关上下一片黑红,像是被烈火燎过,又更像是阳光再也照不到这座曾经被精心修缮的营寨上。
关下有一座座上锐下阔,庞大而奇异的木屋,构造木屋所用的木板极厚实,木板外又加固了层层牛皮,关上的石头与箭矢都不能伤到木屋里的人。
木屋后面有人奋力推着它,承载这座峻屋的六个轮子缓缓向前,推到关下时,屋子后面便探出云梯来。
有人沿着云梯,缓缓往上爬,关上的士兵挥刀就要去
砍,砍那个顺着“洞子”爬上来的敌人,也要砍那架从“洞子”里伸出来的云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