酆璧咳嗽了一下,“这等老黄历,你听了也就罢了,切不可与其他人言语半句!否则,你酆老哥我的项上人头不保。”
慎白玉立时点头,“老酆这你大可放心。”
脾气十分怪异,从来都喜怒无常的酆璧,此刻微笑着点点头,又道:“因为心中无爱,即便贵为一国储君,杨劼与那名女子之间的婚姻到底也没能长久。那女子在诞下了一个男婴以后,还是动了轻生的念头,趁着丈夫出门,于宫廷内自缢身亡,徒留下两柄佩剑,倾国和倾城,还有一具冰冷的尸体……爱妻死后,杨劼除了笃定要将儿子杨豪杰抚养成人之外,还给自己立下了一个誓言,就是此生定要斩尽天下负心人。”
说到这儿,酆璧再度转过头,凝视着慎白玉,“明白了吧,你要是当真不肯对水姑娘负责,那么第一个饶不过你的人,就是杨劼杨副校!他说的选择,让你接他一剑,那一剑,十有八九会是全力,是生是死,你自己可掂量好咯。”
慎白玉在了解此等往事后,面色异常凝重,本就白皙的脸庞,此刻愈发不见血色。
身为学院第一美男子的他,吞咽了一口唾沫,然后许久沉默不言。
见好友不再言语,干瘪老头酆璧耸了耸肩膀,仍躺在大椅上悠哉唆着那杆烟枪,屋子里头云雾缭绕。
二人良久无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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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小水,我……我想好了。”
总算鼓起勇气了的慎白玉,找到了一身黑色绸缎的水刑。
姓慎的男人正色而言,“孩子生下来吧,我养他,你我也会负责的,咱们挑个良辰吉日,把亲事给定下来吧,怎么样?”
水刑闻言,面无表情的道:“不怎么样。”
慎白玉一愣,迷惑道:“啊?小水你不是……”
水刑冷呵出声,然后口出一言,直接如同一大盆凉水浇在了慎白玉的头上。
只听得水刑语气不带一丝热度的说道:“我已经把孩子给堕了,你不用娶我了,已经太晚了。”
慎白玉如同木雕一般呆立在原地,半晌难言一字。
水刑头也不回的走了,边走边道:“副校长那边我会去说明的。我知道,你压根不是真心想娶我过门,只是害怕被杨劼一剑斩成两段罢了。你不用怕,我肚里的孩子已经死了,所以,你也就不用死了。”
寒夜里,水刑走得极缓,脸颊不知不觉已浸湿泪水。
慎白玉独自一人在原地吹了数个时辰的冷风。
他其实很想冲上去抱住她,可他没有那么做。
他知她恨他。
他也恨他自己。
男女情爱之事剪不断理还乱,本就极烦,他慎白玉当年若非为了彻底远离红尘,也不至于乘坐一叶扁舟孤身离开瀚蓝洲,于南海中漂流。
而如果没有那次漂流,他也必然不会遇到在海中宛如浮尸一般的水刑……
一切似乎都已天定。
这段缘分,究竟是良缘,还是孽债?
慎白玉不知道。
水刑自己也不清楚。
当事人都这般云遮雾绕,旁观者自然更是迷惑,只当是一个风流故事去听了。
后续结局就是。
杨劼在水刑的好言央求下,忍住了没有出剑,慎白玉的一条性命算是保了下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