摘下寸镜,他用肉眼直接目视。这下清楚多了,钟构深处的结构也变得可以明辨。
他看到一颗红色的子弹,就卡在那里,卡在了钟构的深处,卡住了一系列精巧机构的小小一环。
“好了,问题不大。”
他戴上了防割伤的皮手套。这很有必要,因为发条中积蓄的力量甚至可以炸开整台钟,贸然操作可能会让整个发条弹出来。割伤手指还是小事,割到什么血管问题就大了。
做好了安全防护后,他用一根细嘴镊子探入了钟构内。那枚红色的子弹就在他的目视范围内,只要像现在这样一夹,一拧,一拔:
钟构启动了,齿轮开始旋转。起先是那些分布在钟构边缘的小齿轮,进而那些大齿轮也开始出现了肉眼可见的转动。齿轮与齿轮间互相啮合,带动了杠杆、摆线轮和振荡器汇聚成低沉的轰鸣。
直到这时,商洛才发现这台机械心脏的内部似乎比他想象的更“大”,甚至超出了外壳的容积。钟构的螺旋向心脏深处不断延伸,延伸到几乎无限远的地方,越来越多的组件加入了齿轮与杠杆的大合唱。
轰鸣的音调逐渐升高,轰鸣变成了蜂鸣,音量也越来越大:
嗡——
无形的波动震撼着他的大脑。
世界在旋转,商洛的眼前一片空白
再醒来时,他还在原地,一切如常。面前的手提箱依然开着,他的手上还攥着用镊子,镊子的尖端还夹着那枚深红色的子弹。
5秒,你刚才眩晕了5秒。你的问题不大,但我的问题还没有解决。阿波罗尼娅的声音又出现在他耳边。
洞口依然在那里。虽然钟构的内部已经开始旋转,但贯穿整个机构的空洞依然在那里。周围的零件都在围着他空转,无限深邃的机构让那个空洞仿佛也变得无限,就像撕裂三维宇宙的黑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