喂,你现在做什么打算?
商洛没有回答,他一直看着窗外。长途客车的座椅很狭窄,膝盖只能盯着前面的座位。硬木座位上没有任何软垫,滑得让他总有掉下来的趋势。
这不是为大明的百姓准备的车,因为这辆车只要买了票就能上。从旧金山到拉斯维加斯的道路上,每天都有两三班车往来载客。
车上的人不多,不过每排都有一个客人。就工作日而非假日而言,这个上座率还算不错。
筑基丹的方子你什么时候要?阿波罗尼娅问。这是他们之间约定,她一直记着。
“等下车吧,现在也不急,反正总不能现在就炼丹吧。没想到一天不到,我就从锦衣卫的熟人变成了逃犯。让我休息会吧,自从见到你之后我还没睡过一个好觉。至少在这班客车上让我好好睡一觉。啊好困。”
“咳咳”比走廊还宽的乘务员上了车。这是个“红种人”,粉白色的皮肤在晒得通红,鼻子和脖子都是红色的。腰包的袋子围着他的腰绕了一圈,勒在短袖的衬衫上。包里装着车票和检票用的夹子。
操着浓重的德克萨斯口音,售票员对车内喊道:
“谁要买票?没买票的买个票,要发车了!”
“这里!”商洛有气无力地举起了手。
售票员踮起脚瞟了一眼——商洛坐在后排。这走廊本来就窄,他得收着肚子才能挤进去。
“唉。”他有些不耐烦,但这是工作。
收着肚子,他还是从狭窄的走道里寄了进去。
“在哪下车?”语气中没有一点感情。作为售票员,这句话他每天都要去几百遍。即使他只上过小学,也能把沿途所有车站的费用都背下来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