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舌头青紫,口鼻气冷,二便失禁,脉象散乱,雀啄、屋漏脉象尽显①。此等胸痹绝症,还是收拾一下回去准备后事吧。”另一名头发花白的大夫摇了摇头。
“娘!我求求你们,救救我娘,以后做牛做马定当报答几位大恩,求求你们,求求你们……”男子再次奋力磕起头来,不过片刻,对方的额头便已磕得一片青紫,眼泪掺杂着血珠一串串落下。
这边的动静太大,正在打架的李洹、楚戾齐齐停手,循声望了过来。
同样听见声响的洛央,顾不上自己的诊摊,快步走了过来。
拨开围观的群众,洛央即刻在那痰声漉漉的妇人旁半蹲了下来,手指搭在了她的脉搏之上。果不其然,对方脉象在跳动了两下之后,过了许久才复跳动了下,脉搏来得极为缓慢,犹如屋檐上的滴水。
“小兄弟,你娘屎尿都控制不住了,十成是救不活了,还是跟她最后说说话,叫她安心地走吧。”
“是啊,回春堂的大夫们只是大夫,不是大罗神仙。这般情形,怕是刘医圣再世也无计可施啊。”
“就是啊……”
见状,四周人劝慰声不停。眼前这妇人摆明了一只脚已经踏上了奈何桥,大夫们就算再有本事,也不能和阎王老爷抢人啊。
“娘啊!”
黑脸汉子痛哭不止。
此刻的洛央,却丝毫不受周遭言语的干扰,寸口脉把不了,她想都没想地一把脱去妇人的鞋袜,把起了她的足三脉。
“你干什么?”见自己娘亲都要死了,还被这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年轻女子脱去了鞋袜,黑脸男子顿时怒目而视。
却不想,就在这时,原先还冷凝着一张脸的洛央,双眸骤然亮起,就势收回了自己的手指,目光灼灼地望着身旁的黑脸男子,“仍有一丝生机,能救!”
“什么?”男子已然懵了,回春堂那些多的大夫都说他娘没救了,还让他准备后事,这个面嫩的小姑娘只是摸了摸他娘的脚,就说他娘还有救。
可此时的洛央已然顾不上跟那黑脸男子解释,拿起回春堂大夫摆放着诊桌上的纸笔,洋洋洒洒地便写下了一剂药方。
转头递到那神色茫然的男子面前,语气坚定,“你若是信我,立刻照着此方将药抓来,由我亲自煎制,不舍昼夜,连服三剂,你娘便还有活命的机会。”
闻言,在场诸人面面相觑,回春堂众大夫的脸上更是布满了讶异。
黑脸男子则是神色犹豫地望着洛央递到他眼前的方子,一时间门也没了主意,实在是这女子的面容过分稚嫩,刚刚回春堂的老大夫都说他娘没救了……
但到底记挂着老娘,黑脸男子牙关一咬,顾不上其他伸手就要接下洛央的方子。
却不想此时半路伸出的一只手提前他一步扯走了洛央的方子。
洛央转头,只见一侧举着她的方子细细研读之人,不是顾芙还能是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