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进来。”
裴安发了话,童义这才入内,到了跟前,先对王芸行了一礼,“见过三娘子。”
王芸认得他,客气地点了下头。
既然主子能让他进来,应该是不介意王芸听到,童义直接禀报道,“主子,对方大概有三十多匹马,正朝这边杀过来,最迟半刻后到。”
这两年童义跟在主子身边,打打杀杀,已经成了生命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,早就已经习惯,语气平静而淡定。
又问道,“奴才要不要先通知林大人”
裴安摇头,“不必,去给王铭通个信,待会儿要是打起来,先引林让,还有御史台的人去对抗,你找个人悄悄将那老东西提出来,推到刀枪之下,等到我自顾不暇之时,趁机将他扔到河里,得确保谁也救不了,且不能让人看出任何破绽。”
旁人不知情,只有裴安自己的人知道,今夜,他压根儿就没打算渡江。
只是在等待一个机会。
童义点头,“奴才明白,这就去办。”
两人一谋一合,全然当一旁的王芸不存在。
直到童义走后,营帐内再次安静下来,裴安无意间抬起眸子,才注意到王芸呆滞的目光。
一双眼睛正直勾勾地落在了他脸上,眼里的神色,一清二楚。
除了震惊之外,还有些意外,甚至带了几分防备。
明显是在害怕。
无论她是不是悔了,如今也已晚了,将来毕竟要生活在一个屋檐下,他裴安是什么人,迟早她得知道,他没什么好躲避,当下眨了一下眼皮,目光再抬起来,便毫不避讳地回望向她。
坦然的姿态,与他适才的沉静完全不同,深邃平淡的眸色此时也因他的松懈,变得和风霁月,唇角竟还轻扬出了一道弧度,低声问她,“怕了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