奉天殿。
朱元璋一人坐在龙椅上,看向眼前空旷的宫殿,眼中闪过一抹孤寂之色。
“李先生,希望你明白,别让咱为难”
随即,朱元璋又是轻轻叹了口气,看向眼前的庄严宫门,又是出声喃喃道。
十几年来的君臣情谊。
仍然记得,那一年李善长四十岁,朱元璋二十六岁。
“陛下,深夜了。”
一旁的太监王景弘躬身看向朱元璋道:“该回宫了。”
“臣,中书省左丞相,韩国公李善长,求见陛下!”
朱元璋并未点头,只是仍然出神的看向宫门,但久久不见动静,随即,满心失望,准备离开时,苍老却温和的声音响起。
随即,便是见李善长大踏步走进奉天殿,看向朱元璋,微微躬身。
朱元璋顿了顿身子,便是转过头,随即,微微一愣,眼中便是释然,还是一如那年,初见朱元璋之时的粗布麻衣。
这一晚,君臣彻夜畅谈,笑声传遍整座奉天殿。
“太子殿下。”
“侯爷。”
“李相国连夜入宫,入宫时,马车送至皇城,李相国步行而入,身上所穿乃是一件麻衣。”
太子东宫之中,童章舜看向朱标与萧寒,微微躬身道。
“李先生,想明白了。”
朱标转头看向萧寒,随即,又是微微一叹道:“只不过,用尽了十几年来长辈情谊,是否值得?”
“但为天下,便是值得。”
萧寒眼中泛起一阵阵幽光,随即,同样抬起头,看向朱标笑道:“况且,先是李先生做错,我只是拨乱反正,若是他不明白,今日结果,便是负了这一场君臣情谊,那这长辈情谊,也会渐行渐远,所以,为何不值得?”
“嗯。”
“李先生的心中,仍有锦绣,这便足以。”
朱标微微点头,便不在多说什么。
“淮西那边,还得你到场。”
萧寒又是抬起眼眸,看向朱标轻声道:“虽有李先生相助,但淮西那边,还是得尽力安抚,以免冲撞圣驾。”
“嗯。”
“只不过,先前未诛的那些官员九族,又该如何处理?”
朱标先是点头,随即,又是看向萧寒轻声问道:“总不可能,让朝廷一直将他们养在大牢之中吧?”
“江南与浙东的灭亡,奠定了朝廷局势,就连朝廷朝财政也能缓冲很久,是不是?”
萧寒微微思索,方才看向朱标问道。
“嗯。”
“很多家产充公,朝廷也能挺起腰杆了。”
朱标笑着点了点头道。
果然,朝廷想弄银子,还是抄家灭族来得快,不仅田亩可以收回,就连国库都能得以丰富,还真是一本万利的好生意。
这让一向穷怕了的朱标,都升起了不小的心动。
“那你想过这个寒冬过后,佃户该如何度日?”
萧寒又是抬起头,看向朱标问道。
“伱的意思,先让朝廷挂牌出租,让佃户先行耕种?”
朱标微微思索,方道。
“不仅仅是耕种的问题。”
“还有粮食的稻种,又该从何处出?”
“你总不可能指望那群佃户,能拿得出稻种吧?”
“况且,你也不想想,豪绅士族对于百姓的压榨,那高昂的租子,能三餐温饱,都是那些家伙发善心。”
萧寒看向朱标,微微点头道:“所以,想改变这一现状,你就必须实现全面抓紧,不能有一分松懈。”
“全面抓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