经过西侧长廊,日暮向晚,愈发地冷。
傅娇裹着斗篷想走得快些,差些与对面步履匆忙的男子撞在一起。她慌忙错开,抬头一看,顿时愕然惊住:“……何大夫?”
何无恙目光落在傅娇身上。
他眉梢嘴角都忍不住的笑意,同样惊讶的语气询问:“傅姑娘,你回来了?”
“嗯,今天刚回来。”
傅娇看他背着熟悉的药箱,有些奇怪,“何大夫这是……”
“你二哥生病了,我便过来看看,给他开几副药调理调理。”
“什么病?”
“不是什么大病,因为卫气常留于阳,阳气满则阳蹻盛,胃不和则卧不安。按我开的方子吃上一段时间,就会慢慢改善。”
傅娇一听,也就是失眠多梦夜不能寐。
何无恙回答没有纰漏,可傅娇就是觉得奇奇怪怪。她想了想,问:“之前在郓州和何大人匆匆一面,临告别都来不及。成南王的事情你应该也听说了,那么大的事情,何大夫怎么不在?”
成南王伏诛后,傅娇在府衙无意间听广平王说,成南王花费了大量人力物力寻找丹阳道人。后来丹阳道人找到了,成南王也到处寻找何无恙。
何无恙只是给成南王看病的大夫,成南王动用那么多人找他,是不是小题大做了?
何无恙微微一笑。
他这人长得清俊秀气,笑起来干干净净清举潇洒,很能博人好感。
面对傅娇的质疑,何无恙大大方方回应:“实不相瞒,当时我的药方对成南王很有用,成南王对我十分依赖。后来,成南王府一直有不好的风言风语传出,我不知道真假,可怕牵连到自己,便提前离开郓州,在外躲避风头。不怕傅姑娘笑话,我这几日得知事态平息,才敢回京。”
一般男子都好面子,不会承认胆小怕事。
何无恙答的光明磊落。
他轻轻一叹,温和的眼眸似乎被冬日的寒风给吹湿润了,“傅姑娘,你知道的,我何家已经没落了一次,我只能谨小慎微,不再让以前的厄运重演。”
“……是啊。”
傅娇觉得他是不是和自己交浅言深了,向来伶牙俐齿的她,略显踌躇。
不过站在何无恙的角度,似乎这么做是最好的选择。不管是因为他退婚,还是因为怕惹祸上身,提前离开郓州,情有可原。
傅娇又问:“何大夫,我二哥怎么会找你看病呢?”
傅家有专门的大夫,为什么还要找外人?
何无恙道:“别的大夫开药对你二哥没什么作用,是别的大夫向你二哥引荐的。”他对自己的医术挺自信,“成南王的头疾我都能控制住,治你二哥小小的失眠症,不成问题。”
傅娇被逗笑了,点点头:“不错,何大夫的医我二哥,简直就是杀鸡焉用牛刀。”
就傅长健那下作东西,死了都便宜他了。
傅长健的失眠症,傅娇脚指头想都想得到,估摸上次改变他院子风水,被怨鬼缠身,真真假假,分不清梦境现实。
“何大夫,我送你出门吧。”
“有劳。”
傅娇只是顺嘴客气客气,结果何无恙却答应了。没奈何,她只得改换路线,一路上和何无恙有搭没搭的说话。
何无恙时不时低头看她两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