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飞花似雪,在漫长的冬季显得凌乱,寒风从长街的尽头呼呼吹来,把几棵树吹得沙沙作响,压根儿抬不起一丝一毫的慵懒。
李贤不知如何接话,半晌才道出一个你字。
“我?”许栀上挑了尾音,抬脸注视他的眼睛,“大人是怀疑我给不了你想要的?”
许栀拉着他蹲在街口,李贤和韩安待着时就万般不愿,但现在,他好像一点也不着急要回去。
今晚的场景已经生出了诡异的藤蔓,心中生长着菟丝花,荆棘也被她忽略。
天地之间唯有白与黑,红色的灯笼骤然倒在她眼中。
李贤将手中的剑别到身后,指腹不住摩挲剑柄的玄云纹,弯下腰,“你说我想要何物?”
他说话夹杂雪的清冷,又缓缓地呼出热气,一双眼睛中的光影在血腥气尚浓的云月中跳动着,墨色翻涌。
许栀看懂了他眼中幽蕴的情绪。
她信奉阳谋,不欲拖沓。
霜风落到她身上给了她莫大的勇气。
先天的地位悬殊。
她进,他退。
所以。
杏仁眼里流淌着笑意,但不乏讥诮与晦暗。
只听少女在银白的月光之下,笑盈盈地仰头。
“大人所求权势……还是,永安?”
她词末收音不重,面色未改,甚至带着笑意。
永安既是她的封号,又指他往后的安平。
模棱两可又明确直白。
李贤如遭蛊惑,他眉心一紧,那颗心被这样坦然的姿态给震动。
街巷静悄悄的,连一只麻雀也没有。
风停了不少,入冬之后,树枝上没有几片叶子,干枯了卷了边儿的摇曳着坠落下来,他们不知道,这一棵树便是二十年前梨花树。
“张良既为幕僚,公主在臣此处所取又是什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