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去时,天完全黑了下来。
徊香坐在房间外,双目无神地磕着一小碟不知从哪弄来的瓜子,瓜子壳在桌子上堆成了一座小山。她看到我,放下了手中磕了一半的瓜子,漠不关心地问道:“外面怎么样?”
我想起灰斗篷的死状,心里有事,象征性地敷衍了一句。
“那孩子醒了,你进去看看吧。”她见我没兴致搭理她,别过头继续嗑瓜子去了。
我推开门,小普坐在床边,呆呆地注视着房间侧墙小窗外的一片几不可见的杂草丛。听到开门的声响,他裹在厚实大氅里的身子旋即一凛。
小窗外的夜色倾泻在清秀的面庞上,不由自主地变得柔软起来。
他转过头,看到我,黯淡的眼眸中绽放出了些许光芒。
“哥哥”小家伙踮脚下了床,细软的声音里还是带着遮掩不住的透支和虚弱,他站在床边,小手搭在床板缘上,不知所措的目光中含露出点点失落。
我没应声,默默走过去牵起他的手坐了下来。
小家伙站在我身前,嘴唇微启地哈着气,瘦小的身子看起来是那么的弱不禁风。
刚到嘴边的话又被我噎了下去。
先前在监狱里大大小小的伤口都基本好了,现在细想想,这般令人咋舌的愈合速度与他身上的归魇极大可能脱不开关系。若非归魇在内部运转灵力,这么严重撕裂的伤口纵然恢复,也不可能完好如初。既然徊香说殇湮或许有办法解决这东西,那么还是尽快动身妖族为妙,毕竟一旦魇发作,脱离了控制,我们之中没有一个人能制住它。
“你感觉怎么样?”我把小家伙拉近,抚了抚他的手背。
“我我感觉”他低下头,微微颤抖着,“我身体里有一个声音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