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是那一次，小恶魔是醒着的。这一次，两个意识都陷入了沉眠。

她们相互拥抱着，做了一个共同的梦。梦里万年以前，千仞雪独自一人，站在一座由晶白的象牙所组成的塔的最高处，仰望着天空之中的阳光，她身上披着的白金色战袍无风自动。

天空的远处传来震天的雷声，如墨一般的云层从天边卷来，原本的太阳瞬间被遮掩。一分钟之前烈阳高照，下一分钟苍山如海，墨色的云层瞬间盖住了大地，将黑夜的到来提前，随后，暴雨骤降。她身上的白金色战袍在风雨之中猎猎作响。

远处到来的是另一个千仞雪，如同回应着她的到来，那些墨色的卷云之中，有低沉的声音从天际降下，一千一万个雷霆在云中翻滚，所有的空气都在震荡。

两个千仞雪同时飞向对方，像是在相互交手，又像是在相互拥抱，如同两颗伴星在相互纠缠，整个世界都因为她们而发生着变化，时而艳阳高照，时而雷雨滂沱。

画面猛然破碎，一切都像是在一面镜子之中的假象。

那面镜子破碎以后，只有一个千仞雪立于光秃秃的山顶之上，远处再也没有任何回应。千仞雪纵马扬鞭，用了无数时间跑遍了整个世界，却也没有找到那个期待着的身影。

直到她身消玉陨，她才看到那个有着雪白发色的女孩儿出现在自己的意识深处。她等到了，亦或是错过了，她说不清。

最后一张画面出现，那是身消玉陨以后的一万年。她们两人，再一次站在了世界的最高处，身后是自己的百万雄兵与追随者。她们两人在浓雾之中相视而笑，手中分别握着古老的长剑与镰刀。

“什么是死亡？”小恶魔问。

“是新的开始。”小天使给了与叶夕水完全不同的回答。

“什么是生命？”小天使问。

“是向着死亡的努力。”小恶魔低声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