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从袁威宏家里离开的时候,方子业依旧没搞明白现在的师父到底是什么想法。
袁威宏的表现很奇怪这一点,方子业几乎可以确认。
“唉,还是不要随意揣测了吧。老师如果有什么事情想说,自然会说出来,如果有什么事情不想说,自己问了也没用。”想不明白的方子业,也懒得再多浪费时间。
赶紧去急诊创伤中心诊室里接班吧。
“……”
方子业走后,袁威宏就先开始收拾桌子,然后把碗送进洗碗机里。
而后,袁威宏才深吸了两口气后,穿着外套出门了。
下到了负一楼后,袁威宏才意识到自己喝了酒,重新到了门外的道上打车。
大半个小时后,袁威宏就与邓勇教授二人出现在了某个小区下面的茶楼里。
袁威宏笑嘻嘻地点了茶水后。
邓勇笑问:“威宏,你今天怎么有空来找我啊?”
邓勇近几日的心情非常好。
组里面很多人的发展都格外顺遂,袁威宏副高的路子也近在门前,现在的下乡,是往正高方向在提。
袁威宏继续带笑,一边看着服务员把茶泡好后,一边道:“小姐姐,你先出去吧,记得催一催我们的小吃啊。”
“好的老板。”服务员客客气气地提着托盘离开。
邓勇上下看了看袁威宏:“你下午是只喝酒,没吃菜啊?”
袁威宏点头笑起来:“是的,邓老师,还没吃饱,所以想着再加下餐。最近的胃口比较大。”
邓勇闻言,马上对袁威宏上下其眼:“威宏你什么意思,我感觉你话里有话啊?”
“你胃口能有多大?”
“差不多有董老师那么大。”袁威宏平静地双肘托在了身前。
邓勇瞬间脸色大变起来。
眯了眯眼睛,快速地计算了一下那件事过去了多久?八年!
九年了。
袁威宏二十九岁毕业,二十七岁博士一年级,今年三十六岁,正好九年。
“威宏,你是不是对刘桥要回来的事情有想法?有想法的话,你可以提,我可以去和杜教授和人事科去反应你的想法,尽量。”邓勇的话都还没讲完。
袁威宏就打断:“和其他任何人都没关系。邓老师。”
“我们只找他!”袁威宏没有说我,而是说了我们。
邓勇的右手当时捏起了拳头,脸色一板,嘴角的大肉痣一跳一跳:“威宏,我们医院,我们科室目前处于发展的关键时期。”
“高速飞涨,我们的课题进展顺利。”
“你不要误信了什么谗言,内部瓦解而分崩离析,这样我们团队只会成为别人的笑话。”
“这件事,是不是真的?”袁威宏问。
“邓老师,您算我半个老师!你别骗我,我已经掌握了很多渠道,今天也不是我第一天得知这件事。”袁威宏再问,语气算是比较缓和。
邓勇沉默。
沉默了半分钟:“要看你怎么解读。”
“当时,郑教授在外地,董教授一个人分身乏术。当时那个患者情况紧急,你也是亲历者,你应该懂得当时如果楚教授不回来,那绝对就是一条人命。”
“当时的我、韩元晓两人都束手无策的。郑教授自知是他理亏,所以……”
邓勇说到一半。
袁威宏恍然了,语气不再激动:“所以,董老师在打电话给我师父的时候,知道我师父楚老师是刚‘出任务’回来。”
“他是知道这件事的!”
“这不是故意的。绝对不是。”邓勇点头。
“威宏,你那时候的确年轻,我可以把事情的全部经过给你还原。”
“第一点,郑教授副班期间不在职,请假外出,是有错,他也为了这个错误付出了苛刻的代价,他没有退休,而是直接退下的吧!”
“第二点,董老师他打电话给楚老师,只是为了救人。那个患者与我们医院的谁有关系吗?没有,他就是一个普通人。”
“第三点,事发之后,刘桥他紧握这件事不放,觉得如果他不升职,就是对不起楚老教授。但评职称这种事情,怎么可能能有外因辅助?”
“综合评比,该是谁更强,就是谁更强。”
“彭隆那时候的确,比刘桥的积累更加深厚。”
“我说的是那个时候的彭隆。”邓勇解释。
现在可说不得了,刘桥去了浙大附一后,如今一路升到了教授的正高级别,彭隆现在在科室里算是举步不前了。
如果没有机缘的话,这一辈子可能都升不了正高了。
“威宏,现在这个特殊的时间点,是有人想要瓦解我们的团队,让我们分离崩析,最后各自为战的话,这个课题就毁了。”
“我甚至可以猜测得出来到底是谁告诉你这些事情的,但是我不愿意讲他的名字,或者他的代表,就是我觉得,你袁威宏可以看得透这件事。”
“楚老师意外离开的这件事,我们都觉得很悲痛。这么多年过去了,你完全没有必要旧事重提。”邓勇的声音很耐心。
“那我走!~”袁威宏道。
邓勇的脸皮一僵,瞳孔中闪出一丝戾色,但又一闪即逝:“袁威宏,你有没有想过,你现在走了。”
“那么刘煌龙、聂明贤两个就纯粹成了捡漏的人。他们还会继续将毁损伤的课题做下去。”
“这样就会便宜了外人。”
“你不要看不清事情的重心。”
袁威宏道:“便宜外人又怎么了?”
“邓老师,便宜外人怎么了?可不是便宜了外国人。”
邓勇正要说话时,小吃送了进来。
服务员敲门后,邓勇和袁威宏二人又是笑靥如花起来。
“谢谢,谢谢啊!~”
“谢谢。”两人的配合还颇为默契。
只是,等服务员一走,邓勇就道:“便宜外人当然不行,我们中南自己人做出来的课题,为什么要被其他人摘桃子啊?”
邓勇到现在,都还是默认,方子业会毫不犹豫地跟着袁威宏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