头发半白,身子骨看起来非常硬朗,双手有力,拄着拐杖的步速依旧不慢。
与此同时,他的语气和音色也是尖锐得很。
方子业放下了鼠标,再次仔细打量对方,而后道:“大爷,如果我没记错的话?我们这是第一次见面?您刚刚这话,有点太诛心了呀。”
老者放下拐杖,坐了下来,冷哼了一声:“见面是第一次见面,主要是方教授您的门槛开得太高,实在是跨不过来啊?”
“要见你一面,差一点没折掉我的半条命。可不敢多见!”老人依旧阴阳怪气。
他的气质一看就不是普通人,声音冷冽,出口果断,吐词清晰。
没有倚老卖老,仿佛他就是一个上位者似的。
如果说第一次是开玩笑的话,继续这么说,那就纯粹是对方子业有意见,且在对方子业进行着人身攻击了。
方子业也不是傻子,隐隐猜到对方是什么人,便问道:“老人家,我是得罪了您嘞?还是给你做手术做得不好?还是说,您看我门诊,我对你态度不好了?”
“您就上来对我这样?是不是有点不礼貌了?”
老人把拐杖一放:“谁敢对你不礼貌啊?方大教授,想来就来,想走就走,放着病人不管,放着别人的死活不理。”
“好医生呐。”老人的声音倒是小了几分。
“毕竟是教授,读过书的,架子和学问一样高。”他觉得不解气,就又补了几句。
听了这话,神经外科的郑大海教授便开口了,问道:“这位老哥,有话好好说,之前您和方医生之间,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?”
郑大海而后看向方子业。
方子业摇头:“郑教授,我在中南医院是住院总,一不坐门诊,二不看择期,除了急诊病人之外,其他的病人都不是我职责收治的范围之内。”
“我和这位大爷是第一次见面,但不知道对方是不是吃了蒜,所以说话的味道很冲!”
老人直接将拐杖一杵地:“方教授,您还在这里装什么高调呢?我不还是来了么?您不还是得规规矩矩地给我看病么?”
“你架子能有多大?我倒是真想看看。”
方子业闻言,笑了起来,看了看宮家和。宮家和摇头,确定了这不是创伤组的。
再看了看房志宽教授,房志宽教授也摇头,确定这不是创伤外科组的人。
不过,听到了这话,手外科的叶伏生教授就再也坐不住了,赶紧上前解释道:“大爷,您来这里干嘛?”
“我们组才是你的主诊医生,方医生是创伤组的,我们是手外功能重建组的。”
“您是不是来我们聊治疗方案啊?”
“等会儿我会来你的院子里,我们私下里聊。个人的病情属于是隐私。”
老人闻言,看了看方子业,方子业的表情清冷,眼神迷茫,再看了看叶伏生。
问道:“叶教授你的意思是,我进了这里,还不是他给我做手术,是你们其他人给我做手术?”
“原则上是这样!”叶伏生点头。
方子业也可以做手外科的手术,前提得方子业愿意接收他门组的病人转诊过去,或者是方子业从群里面收治。
“那还搞个屁啊?我就要他给我做手术,我之前就说了,你们来干嘛?”
“赶紧给我安排好!~”老人再次用拐杖杵了杵地面,显然面子上十分挂不住!方子业直接声音比较委婉地道:“叶教授,既然这是你们组分管的病人的话,就请让他回到你们的办公区域吧,过一会儿就得巡查病情去了,大家都要工作。”
叶伏生看了方子业一眼,而后又看向了宮家和,目光带着求助:“宫教授?”
宮家和直接假装看不见,嘴里依旧客气解释:“叶教授,我们不同分组之间,是存在着合作的,不过病人的收治,是各组自由。”
“如果有我们创伤外科的病种的话,我们将会全力协助诊治。”
宮家和明白了。
这个病人,一不是方子业的门诊病人,二不是方子业接触过的病人,两人没碰过面,老人觉得自己被方子业无视了,所以搁这里发脾气呢!
那宮家和能惯着他啊?这里是军区疗养院,不是贵族疗养院,更不是御医坊,你来了这里要屌谁屌谁,你以为你年纪大就是大爷了?
那不好意思,这里是不伺候的,或许别的疗养院是这样。
老人直接道:“叶教授,我不管,我来的时候就说得很清楚了,我只找他做手术,其他人做,我都不同意。”
“他不想给我做,我非得要他给我做。”
方子业都不想搭理他,随意笑了笑,就转身看向了自己组的电脑。
也不知道是自己的架子大,还是对方的官威太大,自以为手里有点东西,就可以天下无敌了,不把人当人。
不是所有的老人都比较和善,也不是所有的老人,都通情达理,反而,有些老头老太太就喜欢认死理。
或许他们一辈子的工作状态就决定了现在的性格,可方子业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做。
杜东临教授上前了几步道:“老爷子,你小点声啊,你这么和方医生说话,你还要他给你做手术,这怎么安排吗?”
“你把人都得罪了,还要别人费心费力地给你做手术治疗?这是不是有点强人所难了?”
老人则问:“那如果我非要强人所难呢?”
语气坚定,目光逼视着杜东临。
杜东临道:“医学没有强迫这样的说法的。”
“那你的意思是,疗养院还要拒诊咯?”老者还准备了一些材料的!
“疗养院不是医院性质,不适用现有的医疗管理条例,没有拒诊的说法。”杜东临脾气也上来了,你TM谁啊?
我都把话说得这么直白了,你非要硬着刚,那你就硬刚啊?
“简直荒唐,你们这疗养院,本质上还是医疗性质的地方,医疗的本职是治病救人。”
“你们现在这是什么情况?打算把我赶出去啊?”老人不屑一笑,巡视着所有人。
见到没有人理他,老人就看向了方子业,道:“方教授,你也不要高兴得太早,我说了,我要做的事情,你就得做,你跑不了的。”
“就算……”
这会儿,安保处的人进来了。
快步地走了过来。
先看到了老人之后,便问道:“这是怎么回事啊?疗养院是清净休养的地方,怎么还吵起来了呢?”
杜东临就把大概的情况说了一遍,方子业则是直接都没有出面。
宮家和也解释了几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