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有。”仪景回答。
仪景猜得到的事,姜盏月当然也猜得到,掌门的来意是显而易见的。
“我可以走进执法堂的正厅接受问责,但不能接受你治好喻雪卉。”姜盏月道。
“你是真的固执。伤敌八百自损一千的路数,真是配不上你三天读完我五百本医书的脑子。”仪景一掀沾染了尘泥的衣袍下摆,在地牢脏兮兮的地面上坐下。
“这不是固执,是深谋远虑。”是斩草除根。
“我答应师兄,你受到什么惩罚,我都与你同受。”不巧,仪景也是个固执的。
任凭无涯软硬皆施,劝说和威胁一律无用。都说了姜盏月是他的病人,喻雪卉不是,他就死磕着这个病人,医不好就不甘心。
“师叔,事先说好,我真的是个白眼狼。”姜盏月一听就赶紧又强调了一遍。
仪景也是真敢说,这摆明了是反过来威胁掌门,如果她姜盏月被逐出昆仑上宗,仪景就跟着她一起离开的程度。
要是她那四个废物师弟为了她说出这样的话,她还觉得没什么,十年抚养的恩情,他们是该有这种程度的决心。可仪景和她毕竟没那么熟。
更重要的是,不管仪景给予她多少恩惠,她都不会回报他。
“能不能别提这个词了?”仪景忍住想给姜盏月来一后脑勺的手,刚给她治好了一点,不能再给打坏了。
“哦。”姜盏月口中应着,其实并没有往心里去。
“如果执法堂定下的惩罚,是将你逐出门派,你会怎么做?会这么离开吗?”仪景虽然在无涯面前放下了那样的话,但可以的话,他自然希望自己和姜盏月都不离开。
师兄是掌门,门派之中权力最大,但他执意要保姜盏月的话,师兄和各位峰主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。比起师兄的意见,他更担心的是姜盏月自己可能已经不想留在这个门派了。
就她这样宁折不弯的性格,被掌门和众多峰主联手打压的话,大概会选择叛出门派。
“不走啊,峰内的藏书阁还有不少书没看完,看完之前我不走。”姜盏月答。
她对昆仑上宗没什么感情,但是那种藏书阁,她确实找不到第二个。
“你可要记住这话,之后可别因为遇到什么气愤的事就一走了之。”仪景意外于她的答案,但她能这样想是再好不过了。
“气愤的事,你是说掌门吗?”
“是,可能不止,掌门的态度毕竟代表了整个宗门的态度。”
“嗯。我知道了。”姜盏月手里握着不知从哪里捡来的石头在地牢的地面上涂涂画画,一边点了点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