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行人徐徐踏上彩棚,下方也陆续安静下来。
汤老爷老眼一扫,笑道:“老夫至仕回乡,本应安享晚年,却受阎王爷托付,以一杯阴德赠予有缘人,闻春闱在即,便冒昧将诸学子请来,今见金陵英才荟萃,实不胜欢欣呐!”
“汤老爷客气啦!”
底下众人纷纷谦让。
汤老爷双手一压,又道:“诸位可能有个疑问,为何老夫会以汉唐跪坐遗风招待,想我诸圣先贤,创立儒家道统,已历亘久岁月,遗泽无数。
但老夫请问,如今还有谁能记得诸圣先贤的初衷?
几千年来,人心不古,世风日下,老夫每每思之,扼腕叹息,惜自身才德浅薄,无以婉之,唯以古礼,聊表对诸圣先贤的崇敬之意。
凡不愿依古礼跪坐者,可自行离去!”
“好,汤老爷说的好!”
“先贤遗风岂可忘,复振儒门自我开!”
“是啊,儒家日渐式微,今又有西方邪教传播邪法,教人不敬父母,不奉先贤,只拜祭爷火华,是可忍,孰不可忍!”
“我先跪坐!”
底下一片叫好,有些热血上头的学子,纷纷把袍摆一摞,跪坐在蒲团上。
彩棚里的宾客也是连连点头,一瞬间,汤老爷的身形无比高大。
“原是有此深意,是我浅薄了!”
薛蝌不禁感慨。
王蠡却是眉心微拧,苏大家的神色并无变化,分明对汤老爷的说辞不以为然,而他作为现代人,毒抗也非常强。
“王公子似有不同看法?”
宝琴见王蠡的神色颇为不屑,不由问道。
王蠡幽幽道:“薛姑娘难道忘了明末复社?时有张溥,急公好义,屡屡为民请愿,干的却是裹挟学子,冲击官府,遥控朝廷,为己谋名取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