县丞没想到赵明伦会如此较真,微微怔了怔,但是凭心而论,他所阅览过的试贴诗,并没有有超过这首的。
“哈哈~~”
学正周奇打圆场笑道:“堂尊,林大人只是表达自己的见解,有瑕疵未必不是好诗,其实诗文终究是小道,取不取,还得看墨义,可是?”
“堂尊如此着重,那就让下官猜一猜,莫不是此卷考生是堂尊的子侄辈?哈,猜不猜的中,只图一乐,无伤大雅,堂尊莫要放在心上!”
另一个学正,江海流则哈的一笑。
赵明伦眼里,隐有寒芒闪过,这分明是起了怀疑,在套自己的话,随即也哈的一笑:“江大人说笑啦,本县乃是流官,哪有子侄辈在上元县参考,只是确实觉得此诗不错,才邀四位共赏,抓紧时间阅卷罢。”
“堂尊说的是,下官考虑不周!”
江海流讪讪一笑,却是留意着赵明伦手里的笔。
赵明伦毫不犹豫,在墨义和试贴诗后面,都打了过字。
暂时他的优势在于,那四人并不清楚他要死保王蠡,这里面就大有文章可作,可以虚者实之,实者虚之。
没人有摸清他的立场!
他倒要看看,谁敢不打过,那他就一个字一个字的抠!
当把王蠡的试卷传递到别的考官手上时,果然,均是眉心拧了拧。
单从文章来看,打勾不为过,却又怀疑这是王蠡的文章,如果强行不给过,引来了赵明伦的警惕,怕是会有大麻烦。
在官场上,赵明伦是独夫,素有疯狗的恶名,如果被他抓着把柄咬上一口,不死也要疼几天,在没法确认是否王蠡的试卷,并且不清楚赵明伦态度的情况下,没必要死磕。
于是纷纷打了过字,只是县丞,在诗下面划了个叉,也算坚持他最先的表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