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里毕竟不是专门的舞场，很多灯光效果都比不上正式的舞台，但是在此刻，一些东西都发生了某种微妙变化，穹顶的灯光愣是变成了聚光灯，牢牢的锁定在了场中两人的身上。

如果说之前零和沐轻枳的那场探戈已经可以算作是艺术的话，那么现如今，场中展现的舞蹈分明已经超越了艺术这个范畴。

不知什么时候起，有人停下了脚上的舞步，然后紧跟着，越来越多的人停了下来，似乎像是生怕错过了每一个细节一样，所有人的目光全部都一眨不眨的倾注在了场地正中央。

……他们从未见过如此华美的舞蹈。

聚光灯下的两人看上去就像是已经配合了几十年的老搭档，每个动作都完美无缺，配合无比的娴熟，一个眼神便能知道对方所知所想，好似高山流水遇知音，天下绝唱。

最终曲目的落幕，以女孩的旋转作为结尾，黑色的裙摆飞扬，高跟鞋上旋起银光，此刻就连文字的描述也尽显颓势，无一人得以开口。

【翩若惊鸿，婉若游龙，荣曜秋菊，华茂春松。】

【髣髴兮若轻云之蔽月，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。】

……路明非是在如暴风雨般的掌声中清醒过来的。

此时灯光绚烂，周边掌声如雷，纤细的身影在他面前旋转，播散开的裙摆如同孔雀的尾羽。

——而他自己，却是一脸的茫然。

他依旧有之前时的那段记忆，也能够清晰的忆起自己说那些话和神态，但是不知为何，他总感觉那就像是一场飘渺无痕的梦。

……仿佛大梦初醒。

下意识的，他伸手握住了女孩纤小的手掌。

那是舞蹈的最后一瞬，女孩停止旋转，面对他缓缓地蹲下行礼，散开的裙摆收拢起来贴着腿，像是一朵盛开的花重新收拢为花蕾。

……这是宫廷舞的标准结束动作，现在该轮到他回礼了。

只不过还没等路明非她反应过来，一个小巧的东西就突然间从女孩的身上掉了下来，在地上碰撞发生了几声清脆的响声后滚落到了他的脚边。

——那是一枚小巧的徽章。

而就在徽章掉下来的下一刻，女孩的身形顿时就陡然往外一歪，因为事发突然，所以不管是他还是对方都没能反应过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