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但他不好骗。”话音方才落地,辰若又好心提醒道“所以将军您往日该偷偷摸摸的去青楼,赌场,还得照去。”。曾经是酆都大帝的密探的她,深知酆都大帝不会傻到只派出她一个密探,否则他的帝位早已不保了。
“嗯嗯。”萧石竹把头一点,把目光从她脸上收回看向微笑着的鬼母后,露出一个狡诈的微笑。
山风“呼”的一声,透过窗花从屋外吹进来,带起阵阵芬芳,也带起了萧石竹的喃喃细语“既然能去玩,我何乐而不为呢?”
六天洲东面,忘川河北岸。
成片的圆顶军帐,整齐排列在空旷的百里临海平原上,构成了一望无际的行营。
无数的鹿角、拒马,环在行营四周边缘之地上;形成一道长长的屏障,拱卫着营地。
营中旌旗无数,随风招展。一队队威武雄壮的酆都军穿插于帐篷之间,迈着整齐有力的步伐,穿梭来往。
紧握在他们手中的长枪长矛,齐齐竖起指天,如剑山似的;在阴日光芒的普照下,闪烁着满是杀气的寒光。
营地最深处,海岸边。秦广王面朝大海负手而立,默默地看着身前这两片波涛汹涌的大海。
他的身边没带一兵一卒,只带着龚明义这个人魂。
自从上次风烟城一战立了功,受到酆都大帝的褒奖后,秦广王便把这个小鬼完全当成了心腹,随时随刻带着身边,以便更好的为他出谋划策。
秦广王此刻,正看着眼前巨浪滔滔,从远处呼啸着,吼叫着义无反顾的扑了过来。再猛力拍打着他脚下的礁石,却又是一触即溃,退了回去与后面的海浪瞬间合为一体。只留下浪涛声和风声混合在一起,晕绕在秦广王耳边久久不散。
这一切让秦广王看得胸中热血沸腾,兴奋不已,还有几分飘飘然的感觉。
这片大海的对面,就是他们在短暂的休整后,即将前往攻打的遁神国。又有了立功的新机会,无非只是一海之隔,如此近在咫尺,怎叫秦广王不兴奋呢?
说来也怪,在秦广王面前的明明是两片海洋,却能一眼便看出何处为分界地。在他脚下前方,一道非常明显的界限,弯弯曲曲如长蛇一般,向前延伸到了他目光所不能及的天际远方。
分界线以北的那片海洋,为碧波万顷如琉璃,波光明净似平镜,就连海风海浪,也平和的多。
而南面那一片海洋,却是无边无际的浑浊,波涛汹涌间海风大作,如狮吼虎啸般常年经久不息。
一清一浊间,北面的清水与南面的浊水虽是同流一汪洋之中,彼此相连相接却互不相融。
“当年古神们,就看到这青龙海水,不能融入这黄泉海中,黄泉海水亦是如此后,心中忽有灵感。”海风吹乱了他秦广王的头发,但他却不管不顾。他的眼眸一瞥北面的青龙海后,又快速转头看向南方那浑浊的黄泉海,对跟在身后不远处的龚明义,缓缓说到“因此他们在人间造了泾渭两河。”。声音却因抑制不住心中不断泛起的兴奋而颤抖
着,从而有些许嘶哑。
龚明义没有吱声搭话,也没看那两片神奇的汪洋大海一眼,只是注视着南方,不远处忘川河的源头。
他静静的看着浑浊的海水,卷起无数高有数丈的巨浪,如千军万马般倒灌入河后,瞬间变成了血黄色的河水。
目光专注,好似对那海水为何方才入河,便能立刻化为血黄色更感兴趣。
他默然不语,秦广王却没自知无趣,反而说的更开心了;反正龚明义就是这么一个人魂,不做正事时,他总是沉默寡言的。许久的相处后,本不习惯的秦广王倒也习惯了不少,故此懒得跟他计较什么。
他滔滔不绝地吹嘘着古神的丰功伟绩,越说声音越大,语气也越是激昂。直到他说得顿感口干舌燥,方才顿声伸出舌头,舔了舔自己有些发干的双唇时,龚明义这才淡淡说到“你以后最好不要再谈论古神的事迹了。”。
秦广王微微一怔,转头瞥了一眼他那单薄的背影,愣愣傻傻的问了一句“为什么?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