自我有印象以来,二叔从未哭的如此惊天动地过。
他抱着报纸,一直哭,一直骂。
他骂杨金花,骂素未蒙面的‘神医’,骂半只眼,骂公输氏父子,骂很多很多的人,包括......他自己。
二叔似乎已经困于这场心病已久,哭完的第二天,便头发花白,看起来足足老了十岁。
可他看上去又像是真的开心,他对我说:
“留白,已经没事了。”
“二叔以后会在,会一直在,不会有人再来伤害你的。”
“我们这就搬家,搬到你学校旁边,二叔从此之后再也不当扎纸匠,给你洗衣做饭,铺床叠被,学做大厨,给你煮一日三餐!”
原本,好像也没有人伤害过我。
从碗窑出来后的这段时间里,我过的是十成十的顺风顺水,苍天似乎对我有所垂怜,无论我取索何物,都是有求必应。
我如是想着,内心突然没来由划过了一道人影,可又很快转移了注意力:
“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.......”
“二叔要是没事情的话,考个老年大学,我给你做辅导。”
二叔笑不动了:
“算了,我自己想了想,还是得好好赚钱,这样也好让你能为‘做父母的思想工作’奋斗一辈子。”
啃老就啃老,说的这么冠冕堂皇!
不过看二叔的表情,显然是真的打算让我一辈子悠悠闲闲的活着,毫无负担的啃老,当一辈子的甩手掌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