乔岩挤眉笑道:“年轻的时候我怕他,现在年纪大了,揍不动了。”
温学群摘下老花镜,感慨万千道:“我当年插队的时候,村支书家里就有瓶葵花牌的茅台,记得当时卖四十六块钱。我们知青馋坏了,趁着他去公社开会的时候,五六个人分工明确,我负责盯梢,胆子大的翻进去偷酒,偷出来后你一口我一口喝得可开心了。后来村支书知道了勃然大怒,给我们断了一个月口粮。一个月时间,我们没吃的,饿得两眼冒光,全靠女知青接济,现在想想,真不知道当初怎么挺过来的。”
温学群是知青,全校人都知道。高考恢复后,考上了中国人民大学,毕业后分配到南江大学,一干就是一辈子。乔岩没经历过那个时代,但从伤痕文学里窥探到这段历史的艰难和不易。温学群每每讲到刘心武梁晓声他们,就泣不成声。以至于乔岩喜欢上这段燃情的岁月,从文学作品到影视作品,重温父辈那代人的苦难抗争故事。
温学群又提这段往事,乔岩好奇地问道:“你们那批知青现在还有联系吗?”
温学群叹了口气道:“有,但不多。当初插队的时候,我们知青点有二十一个。有关系的提前就调回城里了,我属于没关系的,坚持到最后。放开后,有两个留在当地结婚生子,其余的天南海北。在夏州市的,有三个,省纪委的吕泽鸿,省委副书记黄孝荣,他们都混得比我强。”
听到此,乔岩惊呼不已,道:“啊?我怎么从来没听您说过呢。吕泽鸿书记也是知青?听说他当过兵。”
“对啊,他就属于提前走的。他父亲是军人,顺理成章的事。”
这层关系,温学群从来没提过,他似乎很忌讳和政治沾边,不想被外界的纷扰搅乱平静的生活。现在突然提出来,难道他知道自己去了省纪委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