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日子过的,纯属自找的。
有福不享,没苦硬吃,别人以为乔岩脑子有问题,但他的心境和格局外人怎么能理解。短暂的一年教授不了多少知识,但能通过他的努力改变一些穷困学生的认知,给他们狭隘封闭的认知里带来光和亮,这就足够了。
乔岩咬牙切齿上了个厕所,踩着软塌塌的雪来到门卫室。推开门的瞬间,热气扑面而来,与他冰窖似的房间简直两个世界。
屋里烧了大铁炉子,不大的门卫室暖意融融。炉子烧得通红,上面座着的水壶正沸腾,咕噜咕噜发出声响,壶嘴冒出的热气飘到玻璃上,凝结成水珠一道道滑落下来。
水壶边上放着两个烤红薯,以及一个烤得黢黑的馒头。品相虽然不好,但闻起来极其有食欲。
一侧的柜子上摆放着十四寸老式彩电,里面正播放着中央电视台新闻频道。许大爷则端着盛有稀饭的黄色洋瓷碗,一手拿着筷子,一手拿着馒头,聚精会神地看着电视,似乎十分关心国家大事。看到乔岩,咧嘴一笑道:“乔老师,吃点?”
许大爷是五保户,一人吃饱,全家不饿。五十多岁的老光棍,常年穿着上面发下来的劳保服。一件迷彩棉大衣,入冬以后从来没见换过,袖口和胸前黑得锃亮。与其匹配的是床单,早已看不出原本颜色,黑得还不如抹布干净。
密闭狭小的房间里,弥漫着各种复杂奇怪的味道,猛地冲进来令人窒息。许大爷丝毫不察觉不到,反而吃着津津有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