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事过后,有何成海的帮扶,何锋家的地里已经没有了麦子,而山下大多数田地,此刻仍是一片金黄。
日头逐渐毒辣了起来,四野无人的田地间,一个摆着古怪姿势的男人发出短促的呼喝声。
脚下被翻过的田地,此刻蒸腾起一缕缕“底气”。
远处看,朦胧中显得很是诡异。
何继祖比往常起得更早了,他已不再是那个循规蹈矩、不求上进、秉持中庸之道的人子。
父亲何成轩用行动和生命,告诉了他一个很残酷的真理,也同样向他展示了一个父亲、一个爷爷该如何为他们共同的“家”去付出。
从父亲死的那一刻起,他不再是羽翼下的雏鹰,不再是可有可无的出气筒,更不再是一个忍气吞声的父亲了。
现在他是这个家真正的擎天玉柱,需要他丰满自己的羽翼,来护佑雏鹰们了。
纯元子中年时,为了实现师傅的理念,广收门徒,可先天资质可遇而不可求,后天资质想要入门,熬炼筋骨旷日持久,并不能迅速形成“势”。
故而潜心研究数年,如何使普通人快速获得炁感?
一时兴起,萌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,于是借鉴《刑针引炁诀》与修武的各种《锻体术》,研究出了一门类似的功法,但只是雏形。
不用行那动辄致残的刑针刺骨,而是通过特有的姿势,折断、扭曲筋骨,从而刺激肌肉、经脉,使其获得炁感,但只是理论。
后被师弟纯灵子拿走嘲笑,再加以修正,虽不算尽善尽美,但也可让中等资质的修武者,快速获得炁感。
而何继祖此时修习的正是改造版的《伐身锻体术》。
显然,他此时已经到了关键时刻,正通过特有的呼喝带动心肺震颤,从而纳炁丹田。
“牟!fu!嗨……”随着呼喝声不断重复,不断低沉,何继祖面部的肌肉都已经扭曲难辨真容,豆大汗雨,唰唰而下,浸湿了脚下大片的土地。
就在他即将崩溃的时候,只见他胸膛猛然一鼓,大喝一声“该——”,随即,畸形的身躯,就像是拧紧的发条忽然失去了束缚,骤然迸发开来。
“六日?看来我的资质还不算太差……”何继祖四仰八叉地躺在泥土上,任由浑身的汗渍与泥土融合,有气无力地说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