很多和爸爸相关的事,全是组长告诉她的。
她爸爸会给他们看她的照片,说因为工作不能长久陪伴在她身边很愧疚,说女孩头发好难扎,说他抱着她贴脸时会被她抱怨胡子扎人,所以他开始把脸修干净……
组长还说过,在当年的葬礼上,她哭得声噎气堵。
——好像那时年幼的她就已经知道,自己的爸爸永远回不来了。
这种画面很悲情,可身为当事人的谷鞘,一点都想不起来了。
谷鞘看向女孩:“你问这个做什么?”
女孩也看着她,这次她的声音里带上哭腔。
“这次高考的作文题目就是写父亲,可是我……我根本不知道怎么写。”
她闭上眼睛,两行眼泪流下,声音发抖地说:
“他之前不管我,在我妈去世前,他每次回来就是要钱,打我妈,在我妈没了后,他开始把一些狐朋狗友带回来……”
谷鞘咬紧牙,女孩说的这些她都知道。
女孩父亲进戒毒所那年,女孩只有初三,那时他有个同样进去的“毒友”。
那个男人曾表情恶心地提过,去他家时看到他有个女儿,女孩每次见到他们就会发抖,躲在房间里死活不敢出来。
那时他们会在外面笑,有几个故意去摇门把手,大声说一些荤话,闹出动静去吓她。有时她憋不住出来上厕所,还会故意把那些东西递给她,然后她就不敢出来了。
谷鞘见女孩哭得可怜,上前抱住她。
她将她的脑袋护在怀里,一下接一下拍着她的后背,这几年里她多次这样做过。
“没事了,那些人我们已经抓进去了。”
谷鞘认真地说。
这时,她感到手机再次震动,她知道是同事见第一场考试结束、打电话来问情况,她没有立刻接起:“我,我们,都会保护你的。”
女孩把脸埋在她怀里,很轻地嗯了一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