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刻便是。
她从头到尾都没露面,正舒服的靠在座位上,捧着本游记看的津津有味,下面是软和的垫子,后面是柔软的靠枕,前面是张小桌子,上头摆着装满零嘴的攒盒,还有个藤编的篮子,里头放着石榴、柿子和清洗干净的梨啊、枣啊,另外,就是一套茶壶和杯子,茶壶里装着烧开的水,加了梨膏,整个车厢里都散发着淡淡的甜香儿味。
她旁边的那排座位,临时充当闺女的小床,怕路上颠簸会滚下来,边缘加了挡板,这会儿闺女盖着她的碎花小被子,睡得正香,一点不给她添麻烦。
顾欢喜对面,是顾小鱼,如她一样,也在看书,还看的十分投入,丝毫看不出早上才发过烧的虚弱模样。
许怀义则坐在外头,边赶车,边嗑瓜子,意气风发。
徐长松赶着牛车,紧随其后,瞥见他这幅惬意的模样,心情那叫一个复杂,亲爹在后面指挥,还没赶上来,只能跟弟弟念叨,“你说怀义为啥看起来半点都不难受呢?咱们这是去逃荒啊,舍家撇业的,心再大,也得惆怅一下吧?”
徐长柏今年十四,还有着少年人的纯真,闻言,理所当然的道,“许三哥正胸怀壮志,为何要惆怅难过?”
徐长松,“……”
这弟弟绝对是读书读傻了。
徐村长家的牛车之后,是许茂元家的牛车,但牛车上没有车厢,只有个用油布搭起来的简易棚子,家里要带走的东西多,车上放不下,许怀孝还推着辆板车跟着,再往后,就是推车还步行的队伍了,长长的一溜,还算有秩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