许怀义道,“行啦,你就别客气了,我当爹的给儿子置办点私产,也是天经地义,就当给他提前练练手,别只顾着读书习武,脑子里半点庶务不懂,将来在内宅家事上容易被坑,再说,他将来花钱的地方多,也该有些银子傍身,像你一样,不事生产、两袖清风可不行啊!”
见他还有话要说,许怀义只得说的更直白些,“小鱼迟早要离开,他身边不能没有人手,我总不能把顾家的人给他带走吧?那他用着也不顺心,那些人也无法待他一心一意,还是自己亲手培养的更忠心,你说呢?”
<div>韩钧心头一震,许怀义之前说要给锦儿私产时,都没能叫他震惊,他只是意外讶异而已,觉得许怀义实在大方仁义,但此刻,他是真被震到了。
读过史书中的黑暗龌龊,见过无数权谋算计,他早就对人性不抱什么期待,可他没想到,许怀义竟光明磊落到这般地步。
倒是显得他小人之心了。
他还曾担忧过,许怀义把外甥养大,不光在感情上有所牵绊,也会在其他地方做些安排,比如安插人手,这也是人之常情,他没什么怨言,人家对外甥掏心掏肺,怕外甥出息了就不受控制,用自己培养的人去控制一下实在合情合理,只要不想着把外甥变成个傀儡就行。
谁知,人家压根没这个打算。
那是彻底的信赖和放手啊。
韩钧大受感动,不觉得许怀义是在做戏,他抱拳行礼,“大恩不言谢!”
许怀义不以为意的道,“咱们是同一条船上的战友,本就该风雨共济,跟我客气啥?我这人,你相处久了就知道,我不喜欢玩心眼儿,咱有啥说啥,省得搞出啥误会来,我不是菩萨,没有普度众生的慈悲,也不是圣人,施恩不图报,但我不会跟家人谈利益,更不会利用感情去绑架什么,有那份心,我来者不拒、泰然受之,没那个心,我许怀义绝不强求!”
韩钧听后,一脸钦佩,刚要夸赞几句,就被许怀义挡了回去,“别夸,我就是活的明白点而已,你也是个明白人,咱们都是小鱼的亲人,劲往一处使,小鱼才能好,小鱼好了,咱们将来也才能好,你说是不是?”
韩钧重重点头,“是……”
“我不会搞啥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把戏,你只管放心,但你也得让我放心!”
这话里的深意,韩钧明白,也不生气,语气郑重的道,“你尽可放心,我没那野心,也没那本事。”
许怀义哈哈笑起来,好像刚才警告的人不是他一样,“那就好,那我就放心啦,其实你就算做不到也没事儿,毕竟还有我看着你呐。”
韩钧,“……”
这话大可不必说。
许怀义把良田和铺子的契书给了他,还有抱朴守拙等人的卖身契。
韩钧拿着去了东厢房。
顾小鱼还没睡,在灯下看书,屋里的摆设陈列,皆是他所喜好的,没事儿的时候,他最喜欢待在这间书房,坐在沙发里,不必那么规矩的绷直身体,可以放松的靠在柔软的抱枕上,怎么舒服怎么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