孟重楼一时失语,脸色泛白,心头忽然不安起来。
孟重霄又道,“总归是我们小看他了,低估了他的能力,只以为他还没出仕就能随意打压,却忘了打狗还得看主人啊,他背后不止有孙家,还有江墉,他们对许怀义的维护之心,实在是……”
太出乎所有人预料了,谁也没想到那两家人会为了许怀义做到这种地步,简直就是摆明了要报复平远伯府,替许怀义讨个公道。
孟重楼喃喃自语,“这么说,还是我做错了?我不该派人去试探他、招惹他?”
孟重霄没接话,但他心里是有些埋怨的,他最开始就不赞同去得罪许怀义,彼此井水不犯河水就好,谁知二弟会没事找事儿,非要跟许怀义较上劲,看看现在,麻烦不就来了?
还来的这么猛烈,猝不及防之下,他们却拿不出像样的应对措施。
毕竟,现在对抗的不是许怀义,而是孙家和陆首辅了,文臣之首啊,他们一个伯府哪里是对手?
况且,他们还理亏在先,又让人抓住了把柄,简直没有还手之力。
他越想越灰心丧气,长吁短叹,愁眉苦脸。
孟重楼张张嘴,想要解释什么,又咽了回去,他若是跟大哥说,这是他女儿的意思,大哥肯定会更生气吧?
没错,针对许怀义,其实是孟瑶的意思,孟重楼之前虽也有些嫉恨许怀义混的风生水起,抢了太多风光荣耀去,但也没想跟他针锋相对,他上次在几位皇子之间挑拨是非,惹的皇上不喜,教训了他一顿后,他就老实了不少,谁想,女儿竟会看许怀义不顺眼,让他帮忙收拾。
他已经够小心谨慎,并没有一上来就喊打喊杀,派人试探了后,才动了真格的,然而,还是棋差一招。
这时,平远伯沉声开口,“事情已然如此,就不要再去追究到底谁对谁错了,没有意义,都好好琢磨琢磨,到底该怎么平息才是,不然咱们伯府,怕是要有大祸。”
孟重霄心里倒是有想法,但不敢明着说出来,便低着头,装作一筹莫展。
孟重楼道,“爹,那几个告状的好打法,随便从府里找个替罪羊顶上就行,御史们罗列出来的那些罪名,也找人扛下来,咱们顶多就是个监督不力的罪名,罚没些银子就能交代过去了,实在不行,就把儿子推出去,挨上几板子,反正我也不走仕途,前程名声什么的,都可以不要。”
闻言,孟重霄暗暗松了口气,他心里就是这么打算的,本来也是二弟捅出来的篓子,由他来承担责任,合情合理,但嘴上还得道,“那怎么行呢?还是尽量先找找关系,疏通一下,只要孙家和陆家那边能抬抬手,这场危机也就过去了,或者去找一下许怀义,我听说,之前乔怀瑾拉了一马车礼上门,他都收下了,咱们的人把锅甩给四皇子,他能一点不怀疑?送礼,还是有点用处的……”
平远伯沉吟不语。
孟重霄继续道,“实在不行,还有瑶儿呢,她说话,比咱们可要有分量,让她求个情,这事儿就好解决多了,我估摸着,孙家和陆家也不是真心要跟咱们伯府翻脸,那对他们来说并无任何好处,平白树敌做什么?无非就是给许怀义撑腰罢了,他们要的补偿咱们给,说不准就化干戈为玉帛了。”
他自诩这番安排已经很尽善尽美,谁知平远伯依然没一口应下来,而是含糊道,“我再琢磨一下。”
“爹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