许怀义听完,笑道,“媳妇儿,你想的也太远了些,我这才到哪儿?六品校尉而已,离着赏无可赏还早呢,且有的奋斗,你现在就担心,太早啦……”
顾欢喜瞪他,“少嬉皮笑脸的,你就没觉得反常?”
许怀义见她这般,不再开玩笑,低声解释,“反常自是有原因的,一来呢,是拿我当个典型,激励其他人,算是鼓舞士气吧,二来,我是精武学院的学子,不是普通士兵,赏赐是会厚重一点,就好比同样都是军人,高中毕业就进部队,和考上军校的国防生,那待遇能一样?”
顿了下,他又道,“三嘛,我能当上这校尉,咱家捐助的那些银子和物资也起了一部分作用,战场上啥都缺,你让人缝制的羽绒坎肩,护膝护腕啥的,可是救了不少人,南边湿冷,有这些东西,御寒终于不用全靠抖手脚了。”
顾欢喜恍然大悟,“你这么说,我心里就踏实了。”
许怀义道,“你只管踏实受着,咱一点不用发虚,这都是我真刀真枪搏回来的,六品校尉算什么?你等着,老公以后给你挣更高的诰命品级。”
他雄心勃勃,眼里闪烁着光彩。
顾欢喜提醒,“安全至上,其他啥都是虚的,人活着,才有一切……”
许怀义“嗯,嗯”应着,心里想的却是,在这古代,有权势,才能好好活着,才能有一切可能,否则,才是虚的呢,就像富贵如苏家,不也得看二皇子的脸色行事吗?
他不想再说这个,转而问起京城的情况,“又下雪了吗?”
顾欢喜摇头,“没下,但很冷,屋里的炭火完全不敢停,这一大降温,催的梅花都早大半个月就开了,但这不是个好兆头,雪的预测八成要灵验了。”
许怀义叹道,“真是祸不单行,南边战事正吃紧,京城再闹雪灾,朝廷还有银子救济百姓吗?”
“怕是没有,前些天一直宣扬各种预防和措施,鼓励百姓自救,估摸着朝廷拿不出啥东西来了,户部刚筹措了一批粮草运往西北,现在不光粮食价格上涨,棉花药材都翻了好几倍,这还是有朝廷控制着呢,眼下最稀缺的还是木炭,得亏咱家事先烧制了一些,又从村里买了点,倒是够用,但市面上,已经很难买到了……”
许怀义不由蹙眉,“这么严重?”
顾欢喜点头,“有价无市,我让扈英杰去打听了一下,最便宜的黑炭,都不容易买到,就更别说那些好一点的白炭,红萝炭和银霜炭了,也不知道是有人故意囤积,还是确实缺口量太大。”
“咱村里,不是很多人都烧炭了吗?他们也都压在手里不卖、等着更高价的时候再出手?”
“倒也不是,他们是心里不踏实,怕真遇上大雪灾,没有足够炭火,不是擎等着冻死?银子重要,命更重要!”
“村民们得觉悟还挺高,这就好,就怕那舍命不舍财的……”
“嗯。”
许怀义想了想,又道,“去年刚落户的灾民怕是日子又要难熬了,才勉强能糊口,哪还有多余的银子去买木炭?柴火稻草啥的不抗烧,老人孩子不知道能不能捱过这个冬天去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