太子达到目的,施施然走了。
周阁老紧跟着离开,只剩下陆首辅和孙尚书后,俩人对视一眼,各自无奈的叹了声。
“太子他……”陆首辅先开口,斟酌着措辞,“似乎,与之前大不一样。”
孙尚书意味深长的道,“大概,是因为终于心想事成了吧?”
到底是得意忘形还是本性暴露很难说,或许,两者都有,那更悲催。
陆首辅忧心忡忡的摇了摇头,“皇上该带在身边,手把手教一教的……”
宫里的皇子四五岁就启蒙,教授他们读书的无不是饱学之士,哪个都不傻,但真正的为君之道,书里讲的那些就浅显了,要窥懂这其中的深意和奥妙,只能帝王倾囊相授,包括一些理政和御人的经验。
但显然,太子在这方面还很欠缺,而建兴帝似乎又不想管,他们做臣子的就难免要辛苦了。
孙尚书低声道,“皇上如今,哪还有精力教导太子?便是有,怕也是……”
怕也是做做表面功夫。
旁人不知道,他们这些跟随建兴帝多年的老臣,可是太了解这位帝王的秉性了,刚继位时也堪称是位明君,但渐渐的,便有了帝王的通病,尤其是如今,那真是看谁都像是要造反抢他位子的,尤其是对几位王爷,防备到了泯灭父子人性的地步,甚至连这天下百姓都不放在眼里,只在意权势。
所以哪怕现在各处动荡不安,急需辅佐太子稳固局势、收拢民心,但建兴帝却躲在宫里,借着养病不出力,目的再简单不过,就是不想太子坐稳了。
“唉……”陆首辅显然也很明白这其中的道道,“皇上该放放手了,迟早都要……”
“嘘……”
陆首辅闭了闭眼,转了话题,“你真要去寻怀义出主意?这事可不讨好,有,或是没有,都可能是一桩麻烦,而且,最后便是成了,功劳也分润不到他头上多少。”
孙尚书苦笑道,“你看刚才周大人和太子那一唱一和的架势,由的我拒绝吗?”
陆首辅难得开了句玩笑,“说起来,还是要怪怀义太有本事了,这才叫人惦记上。”
闻言,孙尚书忍不住眉眼舒展开,没再一味的谦虚,“他确实有点能耐,这次抗击倭寇,出力不小,听了他那些战绩,任谁都要夸一声福将,至于做生意嘛,头脑也还不错,反正如今是不愁吃穿了。”
陆首辅笑着接了句,“还很讨孩子们喜欢,我家长治都舍不得回家了。”
孙尚书哈哈笑道,“一样,都一样,永琰也十分黏着怀义,怀义出去这大半年,他想的很,写信的次数,比给他亲老子写的很多。”
俩人笑谈几句,心情都好了不少。
回去后,孙尚书就让人去请许怀义来家里吃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