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一点力气没出,泼天的富贵却忽然要降落在他头上了。
他所有的兄弟都死了,死于那晚的宫变,他刚听到这则噩耗时,惊吓的差点没晕过去,哪怕现在,想起来也忍不住打寒颤。
所以,得知他成了父皇唯一剩下的儿子,很大可能回京就可以做太子时,一点欢喜都没有,唯有恐惶不安。
他只是没本事争,却不是傻,那么多皇子都死了,因为什么?
自是他们的存在,挡了某些人的路,只有他们死绝了,才能从旁支过继。
那对方还能容许他独活?
想想都知道,回京之路必然步步惊险,九死一生,他很可能惨死途中,偏他连拒绝的权利都没有。
因而,就在他认命之时,听到许怀义有福将之称,如何不惊喜?
即便许怀义不喜欢他,他也不会生气,只要能沾一沾他的运道,平安回京就行。
此时此刻,顾欢喜也在车里盘问许怀义,“咋样?你们聊的来吗?你没对人家甩脸子吧?”
许怀义委屈巴巴的抱怨,“媳妇儿,你是不是关心错人了?我才是你老公,他就是个外人,咋还里外不分,胳膊肘往外拐了呢?”
“少转移话题,快说,你俩见面,没出啥事儿吧?”
“没有,能出啥事儿?他是王爷,我难道还敢以下犯上,跟他打起来不成?放心吧,我们相谈甚欢,友好得不得了。”
顾欢喜半信半疑,“真的?”
许怀义郁闷的道,“真的不能再真啦,还能骗你啊?”
顾欢喜这才放下心来,好奇的打听,“近距离接触,你觉得齐王那个人怎么样?能做个好皇帝吗?”
许怀义思量着道,“他一看就是个没啥脾气的老好人,真遇上事儿,很可能和稀泥,尤其是当事人比较强势时,他就驾驭不了,说到底,还是性情太软和,没有帝王得冷硬霸气,唉,这样的人当皇帝,可太容易被朝臣压制了,一不小心就成了个摆设傀儡。”
顾欢喜叹了声,“这都是建兴帝造的孽,他只管生,不管养,若早早立下太子,让太子接受储君的一应教育,哪有如今这些破事儿?”
先太子就是培养的太晚了,储君的那些本事都没学到,就匆匆下线,而齐王,在这方面就更是欠缺了。
但愿回京后,建兴帝能亲自带在身边指点一下。
许怀义却不置可否,帝王心性可不是谁都能培养的出来,就像老师讲同样的课,有人不怎么听依旧是学霸,有人绞尽脑汁还是个学渣。
所以,天赋是很重要的。
而齐王,在他看来,压根就不是那块料,若是盛世,他勉强都当个守成之君,无功无过,可现在他即将接手的的是个千疮百孔的烂摊子,那肯定是捉襟见肘,力不从心。
歇息了几天,许怀义等人开始踏上返京之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