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维正立刻听出了他话中有异,他忙将父亲扶到一旁,沉声问道:“现在是深夜,没有人会来,孩儿想来问问父亲,那三千贯钱到底是怎么回事?”
李员外一呆,他的嘴角慢慢露出一丝苦涩的笑意,“你继娘已经告诉你了吗?”
“父亲,免秤交粮是张知县设的陷阱,我已经推断出了大致因果,但那三千贯钱恐怕就是问题的关键,父亲一定要告诉我实话。”
沉默良久,李员外终于叹了口气道:“那三千贯钱是为了替你免罪,可现在看来,为父是做了傻事了。”
“为我免罪?”李维正心中更加疑惑,他急忙问道:“父亲一定要把话说清楚,什么叫替我免罪,我何罪之有?”
“事情是这样,几天前李县丞忽然找到我,说你在处理一桩贩奴案中私贪了几百贯的赃款,被凤阳府发现,上面已经有人来查,李县丞就要我拿出三千贯钱,他负责替我打点张知县和上面官员,因这笔钱金额太大,我又托乡人去县里打听,说你整天和凤阳来的人在一起,见不着面,为父便害怕了,凑了三千贯钱给李县丞送去,不料今天一早便被衙役抓到这里来,我怀疑李县丞根本就没有把钱送给张知县。”
李维正腾地站了起来,一种从来没有过的怒火充斥他的胸膛,李县丞要好处他可以给,逢年过节他都可以打点,张知县没有拿到钱他也可以补上,但他们绝不能用这种卑鄙的手段来讹诈自己的父亲,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,这件事他决不能妥协,李县丞的贪婪是无穷无尽,张知县以重罪来陷害父亲更是心狠手毒,如果不能用最狠辣的手段反击,那么等待父亲的结果将是破产,他们李家甚至会到家破人亡的境地。
‘李县丞,既然你先不仁,那就休怪我不义了。’
他沉思了片刻,立刻安慰父亲道:“父亲,你且放宽心,这件事孩儿自有主张,保证让父亲在明天中午前回家。”
“儿啊!民不与官斗,你是斗不过他们,他们无非是要钱,咱们就忍一忍吧!”
李维正没有说话,他轻轻拍了拍父亲的手背,转身便快步走了。
李员外追不上儿子,他望着儿子的背影消失在黑夜中,眼中充满了担忧之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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虽然已是深夜,但李县丞家的门房内仍隐隐有动静,这是几个家丁趁着老爷休息后聚在一起赌博喝酒,众人兴致正高,忽然大门‘砰!砰!’地敲响了,把几人唬得面如土色,一齐钻入桌底,大门依然敲打,众人这才慢慢听出来,不是他们房间门在敲,而是外面的大门在敲响。
“他奶奶的,半夜三更鬼叫门吗?”两个家丁骂骂咧咧地来到大门前,打开了侧门的探视孔,“谁啊!他妈....”
后面的话没有骂出,家丁的眼睛忽然直了,他看见了两锭白花花的银子,每锭至少有十两,家丁咽了口唾沫,声音颤抖着问道:“外面是哪位,这么晚有何贵干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