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岳愣了半天,他虽不明白蒋去军营做什么,但他不敢怠慢,急忙起身向军营赶去。
一进军营,赵岳立刻就有一种不安的感觉,军营中的气氛显得很凝重,校尉们人人脸上不见笑容,而百户们一个也没有看见,几名校尉见他进来,立刻上前道:“指挥使大人在帐内等你,请你快去。”
走了没几步,赵岳忽然感觉到这几人似乎在控制自己,他猛然一转身,厉声喝道:“你们要干什么?”
几名校尉不理睬他,手如铁箍般将他牢牢抓住,竟拖进了一顶临时搭建的大帐,一进大帐赵岳便惊呆了,只见地上跪着跟他一起去抄家地六名百户,皆被绳索捆绑,上面的正位上坐着本所千户李维正,在他旁边则坐着锦衣卫指挥使蒋,蒋面无表情,而李维正却是满脸冷笑,目光中杀机迸现。
赵岳陡然间明白了,昨晚李维正来找自己,不过是他来麻痹自己罢了,为地就是今天来向他发难,他一眼又看见了李维正的身旁立着块大牌子,上面就是锦衣卫军纪第三条:‘有贪墨赃款或执行公务时以权谋私者,斩!’
“跪下!”几名校尉将他按跪下,这时,几十名锦衣卫带进一群人,押走在最前面的两个女人,正是赵岳安置在别宅的周德兴的两个小妾,赵岳顿时面如死灰,嘴唇颤抖不停,一句话也说不出来。
校尉们将从各百户家搜来地财物放在他们面前,这些都是昨晚抄周德兴家之物,几乎人人都有份,只是多少的区别,最后押进来地却是赵岳的妻子,两名校尉将一个小箱子摆在地上打开,里面珠光宝气,装了足足有小半箱,百户罗广才上前禀报道:“回禀千户大人,这是在赵岳府中查获,我们已让周德兴家眷一一分辨,都是周府之物,他妻子已经供人,正是昨天晚上赵岳派人送回家中。
赵岳惊得要跳起来,却被后面校尉死死按住,他眼睛都快红了,私收两名女子不假,可他昨晚根本就没有派人去送过什么珠宝回家,他一下子明白了,这是李维正的栽赃,他顿时大吼道:“蒋大人,卑职冤枉,卑职根本就没有派人回家送这些东西,大人明鉴!”
李维正心中也暗暗惊讶,他也没有派人去送这些珠宝,抄家开始时他的人已经离开了现场,他查赵岳的家是想查获他从前的贪渎,却没想到竟会查到周德兴府上地东西,他立刻明白过来,这一定是有人暗中助他,但此时却不容他多想,他回头对蒋肃然道:“大人,没有人肯承认自己贪墨,属下希望用锦衣卫的方式来问讯。”
蒋看到了周德兴地两个女人,便知道赵岳此番难免了,他是个聪明人,在证据确凿之时是不会给自己惹火上身,他当即点了点头道:“此事,李千户可全权处置。”
李维正要的就是这句话,立刻回头对费廷安使了个眼色,费廷安一把就将赵岳揪了出去,锦衣卫取口供有地是办法,半晌,只听赵岳一阵阵声嘶力竭的惨叫,脚步声很快响起,费廷安把气息奄奄地赵岳拎了进来,他将一份按有指印的口供呈上道:“大人,赵岳已经招供,确实是他命人私送回家。”
李维正又看了一眼蒋,蒋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,李维正一挥手臂,冷冷道:“证据确凿,按军规推出去,斩!”
几名锦衣卫校尉将赵岳拖了下去,大帐里一片寂静,所有人都震惊了,锦衣卫因贪墨被杀,这还是头一回,片刻,一名校尉端着盘子上来,盘子里正是赵岳的人头,赵岳的妻子一声惊叫,顿时晕厥过去,李维正指着她道:“带下去拷问,追查赵岳以前的贪墨。”
这时,几名百户皆磕头如捣蒜,拼命求饶,蒋心中也有些不忍,轻轻踢了李维正一脚,意思让他见好就收,放过这些百户,李维正却将桌上一张纸竖起,只见上面写着一行字:‘这样向皇上可交不了差!’
蒋心中暗暗叹息一声,不再多言,李维正冷哼了一声,他俯下身子对六名百户森然道:“我倒是有心放你们一次,可军纪如山,我若放了你们,谁又会放过我?”
说罢,他重重一拍桌子厉声喝道:“来人!将这六人推出去斩首,首级和赵岳一起悬在营门前示众,我三所上下,谁再敢再贪赃枉法者,以此为例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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