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嘿嘿!我就猜到你会来。”孙家泰神一笑,一摆手道:“大人请中堂坐。”
中堂是尚书休息待的地方,孙家泰请詹徽坐下,又命人上了两杯香茶,他摆摆手,命左右人都下去,待门关上,孙家泰从怀中取出一本奏折,轻轻往詹徽面前一推,眯着眼笑道:“这是他奏折的副本,詹大人看一看便知道皇上为何要发火了。”
两人目光一触,两人皆心领会地笑了起来,真可谓心有灵犀一点通,不用自己开口,孙家泰便知道他所来的目的了,詹徽将茶杯放下,随手拾起奏折,看似不经意,却一字不漏地将李维正的奏折看了一遍,他将奏折一合,轻轻叹道:“果然不出我所料,问题还是出在‘临机决策权’上,他居然又擅自用它威胁藩属国,看来,此人还是太嫩了一点,不懂皇上的深意啊!”
“詹大人,我也想问一下,皇上究竟是何意?”
“孙大人连这也看不出吗?”詹徽淡淡一笑道:“高丽他用了一次临机决策权,日本又用第二次,虽然是皇上许之,但他却逾越了皇帝底线,若是我,我宁可误了军机也要回来向皇上请示后方行,这才是为官之道,不在你做什么,而在你怎么做?这是他犯的错误之一。”
“那他的错误之二呢?”孙家泰笑着问道。
詹徽冷笑一声便道:“高丽事件未平,他又要去打琉球三国,说是为歼灭倭寇,他的策略我能理解,无非是想用在这件事上的表现来改变皇上对他高丽擅权的不满,他确实学聪明了,在浏河港先请示再行动,皇上批准了,他也出发了,那时我就已经知道他又将栽在这个‘临机决策权’上了,所以我一点也不反对。”
孙家泰不由有些糊涂了,他没有想明白詹徽的意思,迟一下,他还是仍不住问道:“詹大人,我不大明白,既然是遵旨再行,那应该没有问题才对,怎么大人那时就知道他又会栽在这件事上?”
詹徽呵呵大笑起来,笑得孙家泰面红耳赤,他连忙站起来向詹徽深施一礼道:“我知道大人高明,但是我却愚钝,真的看不出问题出在哪里?请大人教我。“
詹徽捋了捋长须笑道:“其实并不是我高明,也不是孙兄愚钝,实在是因为我比孙兄多了解皇上那么一点点。”
“愿听大人赐教!”
詹徽沉吟一下便道:“其实李维正策略并没有错,他想用打击倭寇来平息皇上对他高丽之事的不满,方向是对的,只要他做得漂亮,皇上确实就会放过他在高丽之事上的失误,只可惜他最后一步走错了,皇上再次给他海上临机之权没错,若我是他,我就会顶着这个临机之权进京来向皇上请罪,而不是调头出发,他也不想一想,皇上可能会一而再,再而三地给他临机之权吗?这是皇上在试探他呢!他却浑然不知,当真了,真的拿这个临机之权跑去教训琉球三国,琉球三国可是大明的藩属国,轮得到他一个小小指挥使去教训吗?”
孙家泰恍然大悟,他翘起大拇指赞道:“高!还是詹大人高,如此看来,李维正确实还是太嫩了一点。”
詹徽哼了一声,他阴冷地狞笑道:“等他回来,我会再给他加一把火,让他死无葬身之地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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