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王一出来,韩潞便从他的语气、态度中判断出周王具时的心态,虽归附秦王,但并没死心塌地,对自己胞兄又带着一丝愧疚,所以他才对自己这样客气,典型的又想立牌坊又想做婊子的心态,要出兵帮秦王,可又想让燕王原谅他,这种人还想和燕王斗,还妄想坐天下?最多是一盘菜的命。
韩潞心中鄙视,可脸上却呵呵笑道:“这么热的天,殿下还亲自出帐来迎,不敢当!不敢当!”
“韩先生这次前来是……”朱橚有些急不可耐地道。
韩潞却微微笑道:“外面热,不如进帐去谈。”
朱橚恍然,立刻一摆手道:“请!先生请!”
二人进帐分宾主坐下,一名侍卫又上了两碗凉茶,韩潞喝了一口茶才若无其事地笑道:“殿下统领大军向北,这是何往?”
朱橚脸一红,半天说不上话来,韩潞瞥了他一眼,便冷冷道:“有一句我先说在前面,现在燕王殿下就在邢台城内,是战是和,全在殿下一念之间。”
‘啊!’朱橚惊得目瞪口呆,半晌,他才结结巴巴道:“你是说,我四哥现在在邢台城内?”
韩潞点点头,“是!燕王殿下率五万骑兵绕到外围,准备从背后向秦晋联军进攻,却无意中听说周王殿下北上,他便决定来会一会殿下,想问问殿下北上是何用意?”
朱橚心中又慌又乱,他现在明白了,邯郸的那支骑兵必然就是燕王的燕山铁骑了,只有他们才能在这炎热的夏天里长途奔袭,自己的后路已经被断了,怎么办?怎么办?他不停地问自己,可他脑海里却一片空白,什么主意也没有。
韩潞看在眼里,他便放松口气道:“燕王殿下念手足之情,不忍以铁骑夜袭殿下,特命我来劝说,希望殿下能幡然悔悟,不要做令亲者痛而仇者快之事。”
这一句话提醒了朱橚,既然四哥是派文士来商谈,就是说还有缓和的余地,可是他心里很矛盾,如何他再听从四哥之计,那就等于是和秦王背盟了,秦晋也饶不了他,可如果他坚持与秦晋盟约,而五万燕山铁骑又不是他能抵挡得了的,秦晋又在两百余里外,救援也来不及了,他一时心乱如麻,不知该怎么办才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