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实不相瞒,这手帕上所绣之人,就是在下的妻子慕初晴。”计雨苏望着手帕,深情的说道。
李老夫子三人没有出声,静待下文。
“计某和初晴年轻时便相识,本是南莹洲一对山上散修。十几年前的一天,计某正在闭关温养仙剑,家妻独自外出,无意间碰到一个从南荒天下偷偷越过边关,潜入南莹洲正欲行凶的妖族修士。初晴不愿眼睁睁看着那几个年轻修士被害,向我传信之后便出手相搏。然而那妖族修士修为高深,待我赶到之时,那妖族修士早已不见踪影,而初晴已经奄奄一息、肉身破碎,元神也即将消散。我赶忙借助仙剑神通,将初晴虚弱的元神封存于这手帕之上。此后一年,我跑遍南洲,用尽全部身家购得一块灵胎。于是赶忙跑去延寿山,寻那南洲医仙郑逢春,求郑仙长出手救活初晴。然而事情远比我想象的要糟,郑仙长告诉在下,当日初晴遇到的妖族修士,其真身极有可能是一只姑获鸟,此妖不但凶悍,还会食人魂魄。初晴的三魂七魄如今仅剩一魂残存,留下的可以说是一具无主元神,倘若直接借助灵胎唤醒元神,恐怕只能得到一具没有意识的肉傀。只有补齐初晴的魂魄才能真正救活初晴。”
李老夫子闻言叹息道:“修补魂魄谈何容易,即便合道仙主,也少有人能有此等本事。不过,计小友既然找到了郑神医,何不求郑神医,请其师尊齐仙主出手,想必以齐仙主的本事,定能救活小友的妻子。”
计雨苏点点头,随后又摇头叹气的说道:“郑仙长确实向在下提过,齐仙主尊为谪仙第一圣手,虽然代价不菲,但确实有办法替初晴补齐魂魄。然而齐仙主神龙见首不见尾,郑仙长也不知道其如今身在何处。在下虽然有心寻找,奈何初晴不知能否撑到那时。于是在下只能一边寻找齐仙主,一边寻找其他办法。”
李老夫子三人听后也无奈叹息。
“然而,过了不久,有隐府中人不知如何听说了在下之事,派人找到计某,承诺只要计某加入隐府,便会相助计某全力救治初晴。计某救妻心切,便答应了。可是计某加入隐府这十余年来,替隐府处理了不少无人肯做的烂买卖,隐府却一直没有实际行动来帮助计某救妻。直到前些日子,堂口的香主才告诉在下,说那北边囚土之地的邪修有一门功法,唤作《赤心引元决》,可以修魂补魄,正好有一位事主愿意用这门功法,换江宗主再跌一境。计某这么多年别无他法之下,只好死马当作活马医,便接下了这桩买卖。而后,在下输给江宗主,即将身死道消之时,这手帕之中封存的元神,竟然不知道通过什么方法,渡至江某身上大半,阻止了江某元神的溃散,想来一定是初晴显灵吧……”
李老夫子点点头说道:“原来如此。看来小友也是痴情之人,并非十恶不赦之徒,老夫实在不愿看小友误入歧途。小友救妻心切,老夫可以理解,但加入隐府实在是不智之举。至于那邪派功法,不论是否真有其效,都万万不可触及,否则被邪气迷心失智,即便救活了妻子,却找不回自己,到头来还是徒令你那位初晴姑娘神伤。这样吧……老夫虽然同样无法救活初晴姑娘,但是愿意替小友护住爱妻仅剩的元神,相信至少可保百年不散。条件就是小友从此改邪归正,另寻正途救治妻子,不知小友意下如何?”
计雨苏闻言激动的说道:“李山长已经救了在下一命,如今还愿意帮在下如此大忙,计某怎有不从之理。计某在此叩谢李山长!”说罢,计雨苏用尽全力跪坐起来,想要叩谢李老夫子之恩。
李老夫子连忙止住计雨苏说道:“救难怜贫本就是人间应做之事,小友不必行如此大礼。”
计雨苏起身靠在床架上皱眉说道:“不过,活要见人、死要见尸是隐府的规矩,如今鬼牌已碎,隐府想必已经知道在下失手了。如果隐府找不到在下的尸首,而在下又迟迟没有回去复命,必定会有‘索命无常’四处缉拿在下,倘若在下一直留在这里,恐怕会连累贵书院。”
李老夫子闻言笑着说道:“此事计小友不必多虑,安心在此养伤便是,那隐府之中,还无人敢来我行山书院闹事。如何了结隐府纠缠,待小友伤愈之后,再做打算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