半醉半清醒的状态,一半思维由自己掌控,另外一半还处于不受控制的阶段。
大约是他当下的溺爱让她又沉沦进去,此时不受控制占据上风。
她暂时丢弃掉那点畏首畏尾,主动去握他的手:“秦昼,我记得你以前说过的,当你很喜欢一朵花的时候,你不会把它连根拔起,但你会把它圈养起来。”
她其实很早就想问了,“这朵花是在说我吗?”
秦昼还以为他从前与她说的那些话,她一句都没有放在心上。
想不到这么多年过去了,居然还记得。
那时的他与现在不同,过于倨傲,也过于理性。
任何事情都讲究过犹不及,理性到超出常人所能理解的那个阶段,无异于是冷血。
但阴差阳错的,在外人眼中,这反倒是一种公平。
他一视同仁的态度,搭建于不在意基础上的,礼貌。
成为了口口相传的良好美德。
老师之间的夸赞,同学眼中的仰视与爱慕。
秦昼成为了学生典范,与之相匹配的是他遥不可及的好成绩。
但事有两面。
他近乎冷血的理性也有被破开口子的那一天。
学校废弃的后门成了他最常去的地方,那个动不动就脸红的小姑娘,也成了他最想见的人。
可对方实在太过木讷,仿佛一艘失了发动机的船,需要他在后面推。
他推一步,她走半步。有时甚至还会倒退。
过于怯懦,就会畏首畏尾,瞻前顾后。
怕什么呢,既然走出了第一步,既然主动落了网,他就不会轻易放她再游出去了。
他告诉她:“我很喜欢一朵花的时候,我不会把它连根拔起,那样太自私了,花也活不了多久。但我会把它圈养起来,养在一个只有我能看见的地方。”
她眼神懵懂,清澈如幼鹿。
在秦昼心中漫无目的地冲撞。他爱死了放学后的半个小时,可是毫无顾虑的与她待在一起。
“周凛月,刚才我在会上讲的内容你有没有认真听。”
她懵懂不解,仅凭本能摇头。
“没有......”
他的声音嘶哑,无奈叹气:“学校禁止早恋。坐你后面那个男生看你的眼神不太对,以后和他保持距离。”
她第一反应居然是问为什么。
没有得到准确的回应,秦昼眉头微皱,手指在她脸上掐了掐。
不同以往的轻微力道,这回是真的用了力气的。
她吃痛,皱眉,问他,为什么?
“学校禁止早恋,他不行,你更加不行。”
他眼神分明还是温和的,看似从容不迫的外表下,却藏着不满。
周凛月吃了痛,也记住了他当时说的那句话。
以后和后排男生保持距离。
那时迟钝的她就隐有察觉,秦昼想要圈养起的玫瑰。
只是那个问题她一直找不到勇气问出口。
万一是她自作多情。
大概是酒精催发了她的莽撞,她毫无顾虑的问出了口。
秦昼答非所问:“在我不知道那朵玫瑰具有独自存活的能力时,我的确想过要将她圈养。”
“那现在呢。”她抬眸看他。
秦昼轻阖眼眸,散漫的笑了一声:“可我发现,那朵花没了我,依旧活得很好。”
再娇柔的花,也有独自对抗风雨的能力。
不知道为什么,她突然很想推心置腹的与他说几句从前羞于启齿的心里话。
周凛月将这些归罪于酒精。
“我以前虽然有点怕你,但我也很依赖你。”
秦昼闻言,喉结微动:“是吗。”
她点了点头,继续说:“我爸妈只会告诉我,我应该做什么,不应该做什么。可你与他们不同。”
他轻笑:“哪里不同?”
此刻氛围恰到好处,客厅里的电视早就更换为一档安静的节目,主持人接通着来自世界各地的电话投稿。
他们诉说着自己的经历,有难过的,有幸福的,也有令人悔恨的。
周凛月的声音仿佛也融入其中。她说话时语调很慢,音色天然带点糯。
仿佛一团并不粘腻的棉花糖,吃在嘴里,只觉得意犹未尽。
“你那个时候在我心里是无所不能的。好像总能很快猜到我在想什么,我想做什么。然后提前帮我打点好这一切,让我没有任何后顾之忧去完成这些事情。”
她手指无意识地拨弄起他松垮垮地绑在腰间的浴袍系带。
周凛月是个彻头彻尾的胆小鬼,这是她第一次剖开真心去与他说这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