嘴巴却如同上了发条一般,只剩机械化的絮絮叨叨“他进了后台,偷走了我更衣室的钥匙,打开了我的衣柜,把我的相册拿走了,还把他自己的照片了上去。他说他和我是青梅竹马,我们结婚了,说我们很恩爱。”
秦昼脸色变了,他急忙起身往外走,随着那扇门的打开又关上,隔开了里面的喧闹。
他透过手机去安抚周凛月的情绪“那些事情有我处理,你不用担心。”
话题一转,又放柔了语气问她“吃饭了吗,上次不是说喜欢吃春居楼的虾饺,我给你带一点回去”
周凛月果然被他短暂的移开注意力,哽咽了两声,去喊他的名字“秦昼。”
他缓声应“我在。”
她又喊他一声“秦昼。”
“我在。”他表现得非常有耐心,少见的温柔浮现在他眼底,“我马上到家,月亮乖乖在家等着我。”
一边哄着人,一边朝旁边的助理招了招手。
助理跟在他身边这么多年,最基本的默契还是有的。
立马拿出自己的手机递给他。
秦昼熟练地拨通了家里阿姨的电话,对方接通后他立即开口,一刻都不敢耽误“凛月现在状况不是很好,您上去把她身边锋利点的东西都收走,桌椅也尽量搬远一点。”
秦昼吩咐这些的时候人已经从会所出来了。
助理欲言又止“秦总,今天这顿饭”
秦昼明白他想说什么。
为了今天这场酒局,他前前后后谋划了两个多月的时间,钱砸进去十几亿。
项目能不能顺利推进就看今天了。
他拉开车门坐进去“你去里面代我赔一杯酒。其他的,不必多说。”
言尽于此,他是什么意思,已经显而易见了。
他没有半分的犹豫和动摇,豪不犹豫就放弃了这个项目。
司机平时开车很稳,少有颠簸。
但今天秦昼一再要求他开快点,焦急的语气透着几分烦躁。
商务型迈巴赫生生开出了跑车的架势来。
以往一个小时的车程,今天半小时不到就到了。
屋子内灯火通明,阿姨在厨房煮梨汤。看到他了,急忙出来“先生。”
他顿下急促的脚步,视线放在二楼,问阿姨“她有没有好点”
阿姨摇头“还是那样,一直自言自语,和她说话她好像也听不见。”
秦昼眼底微暗。
是之前那次意外留下的创伤后应激障碍。
周凛月觉得自己的脑子里好像被安了一台投影仪。
那个雨夜的场景一直在不断回放。
细雨如针,少女撑伞站在路边等红绿灯,待红灯转绿之后她才继续前行。
可是那辆黑色的大g却如同失控了一般对着她撞了过来。
画面切换到下一个场景。
少女躺在地上,一身白裙被鲜血浸湿,混着雨水流向四面八方。
她看着头顶的天空,黑的仿佛混沌初期,盘古还未将这天地给劈开。
她听见刺耳的刹车声,看见那辆黑色大g调转了车头。
她忍着剧痛朝他伸出手,想要求他救救自己,哪怕只是帮她叫个救护车也可以。
可她刚伸出手,就看见那辆调转方向的大g猛踩油门朝她开过来。
她太疼了,疼到眼前只剩下一片红。
白色的裙子被泥水和鲜血弄脏,如同一朵从地狱内开出的花。
秦昼推门进来的时候,周凛月正脸色苍白的蜷缩在床上。
他走过来,在她身边坐下“很冷吗”
“秦昼。”听见他的声音,她的呼吸突然变得急促起来,仿佛有什么堵在胸口,突如其来的窒息感迫使她弯下了腰。
脑子里一次性被塞入太多的东西,超负荷的运作让她头疼的厉害。
她神志不清,说话也语无伦次。一边哭一边往角落躲。
总觉得这个屋子里每个角落都躲满了人,他们在暗处滋生,如苔藓一般,等她发现的时候已经攀爬上了她的脚踝。
她想甩开他们,甩开这些无孔不入的苔藓。
指尖到心脏泛着死寂的凉,她颤抖着嘴唇去问秦昼,“那个人那个人是不是也要开车撞我他也想开车撞我对吗。”
秦昼怕她呼吸不顺,将她扶起来。
“有我在,不会有人伤害到你的。”他替她擦去眼角泪水,忍下心底万般情绪,“月亮,看着我。”
哪怕陷入创伤后的应激障碍,已经处在一个神志不清的状态下。
但对于秦昼的话,她仍旧乖巧听从。
他让她看着他,她就看着他。
那双明亮好看的杏眼此时暗淡了不少,也不知道哭了多久,眼周都开始泛起红肿。
他以手贴面,轻慢地替她揉了揉,掌心的滑腻带着淡淡湿意。
是她脸上未干的眼泪。
秦昼身上傲冷的压迫感,说不清是与生俱来还是后天培养的。
哪怕只是远远看上一眼,都能被其强大的气场震慑到。
可就是这样一个边界分明、难以接近的人,此刻却压低着声音哄着自己的妻子“这些事情我能处理好,不会有任何人能够伤害你了。小月亮,有哥哥在。”
他的声音像是一剂良药,胜过所有镇定剂。
创收应激只在刚出事的那段时间发作过几次,原本已经有了很大的好转。
结果类似的戏码又上演一遍,将她那段不好的回忆勾起来。
周凛月的眼泪还没止住,神智仍旧混沌,如同醉酒一般。
她靠在他肩上,委屈的哀求“秦昼,抱抱我,你抱抱我。” ,请牢记:,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