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秦朝的勋贵大堂两壁挂满道家思想格言,却不见一条法家格言?”
陈云似乎确定了什么,不由嘴角微微勾起,心说:“有趣,有趣。”
他有七八成把握可以肯定,这间屋子的主人是一个真真正正道家思想者。
否则作为一个秦人,屋子里不可能挂满条幅却没一法家思想的格言。
这种骨子里对法家思想厌恶是伪装不出来的。
或许是注意到他笑容。
坐在前方右侧太师椅上的金巧巧眨眼询问道:“陈道长,如今你为鱼肉,我为刀俎,你还闲心思笑得出来?”
陈云赶紧收敛起笑容,一脸从容地说道:“巧姑娘,在下只是传道观一长工而已,你乃我秦国金府的千金,你与我之间差距如云泥,何必落花有意流水无情?”
“落花有意,流水无情?”金巧巧反复念叨。
她忽然眯着眼睛笑道:“伱这人倒也有趣,如此哲理能脱口而出,想来是平日饱读诗书?”
两人就此展开了话题。
陈云一点被“绑架”的觉悟都没有,只是很平静地和对方谈天说地。
或许是因为他来自未来,拥有超越当前社会的见识,言语颇为诙谐,逗得金巧巧笑声不止。
大概七八分钟以后。
屋外响起了两道脚步声。
旋即,一头戴高山冠,身着绿色长袍,腰上扎大带、悬腰刀,踏黑色方头鞋履的中年男子走进来。
在其身后还跟着一管事打扮中年男子。
一见此人,陈云立刻停止与金巧巧闲聊,而是仔细打量那贵族打扮的中年男子。
不出意外,此人应该就是金巧巧的父亲了。
他知道,这位极有可能是要见自己的正主。
陈云倒要看看金巧巧一家葫芦里卖的什么药。
金巧巧一见中年男子立刻站起身迎上去,亲昵道:“爹爹。”
“你又在搞什么鬼?”金父板着脸训斥,道:“居然还把人绑了回来?你当真无法无天!”
金巧巧似乎一点都不怕,依旧笑嘻嘻地说道:“爹爹,这小贼欺负我,你替我治他一治。”
“哼!简直没规矩!”
金父又呵斥了金巧巧几句。
陈云坐在那边饶有兴致地看着两人表演。
片刻后,金父侧头对着管事道:“林管事,替这位道长先行松绑。”
“是,家主。”
林管事上前替陈云解开绳子。
金父拱了拱手道:“道长,小女任性,让你受罪,金某深感歉意。”
陈云装作什么都不知道,起身回了一个作揖礼道:“金先生无需多礼,巧姑娘跟我闹着玩,既然无事,那我先行告辞了。”
言罢,他转身欲离开。
陈云相信,如果金父真的是寻常秦朝勋贵,应该会任由自己离开。
可若对方抱着别的心思,那么一定会喊住自己。
“道长,且慢!”金父开声喊住他。
果然,陈云已经大致能确定心中猜测八九分。
他表面上不动声色,转过身去看向金父,道:“金先生还有何事?”